赫連曄倒是不在乎唐綰雪與唐家如何怎樣，隻不過赫連曄一想這不是唐綰妝樂見的，因此就如此委曲求全地編話。
但是這樣編完了，赫連曄隱覺這事兒不會如此簡單了之，隱覺埋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禍患……
今上虛虛握拳撐著額頭，思忖良久，如果日後唐綰雪拿出這事兒鬨，唐遠川與唐家定然不會等閒視之，到時候他賜旨，準唐綰雪做赫連曄的側妃以息事寧人。
“曄兒，那紙和離書，你怎麼解釋？”今上神色凝肅，“既然唐綰妝懷了你的骨肉，且你心悅她，為何你做局弄出那紙和離書？”
“父皇，你……”赫連曄想說今上是不是閒得慌，話到了嘴邊刹住，他從袖袋裡拿出那紙和離書，遞給今上，“你一看便知！”
看著一個個秀逸靈動的簪花小楷，今上目露驚豔之色，末了唇角狠狠一壓，語氣不悅極了，“曄兒，你做局讓唐綰妝休了你！？你是不是閒得慌？”
赫連曄拿過來那紙和離書，視若珍寶一般揣入袖袋，神色慵懶，不過說話時唇角染笑，眼神溫柔可溺。
“父皇，兒臣不擅長哄誘女子，妝娘因為失憶了，時不時與我鬨脾氣，這紙和離書沒有官府蓋章，算不得數，不過是我們夫妻之間培養感情的小情趣而已。”
今上想想也是，赫連曄擅長文韜武略，又患厭女症多年，能一步步摸索著，與唐綰妝走到今天甚是不易。
想到唐綰妝，今上神色漸趨溫柔，那個孩子本就是個善良又傲氣的，因為失憶了，她骨子裡的傲氣更甚。
又因為懷了孕，為母則剛，唐綰妝的脾氣隨之變得敏銳多疑，因此，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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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嫁入天家是很正常的反應。
想了想，今上貌似隨意一問，“曄兒，你仔細想想，唐綰妝什麼時候懷上的孩子？”
自始至終，赫連曄都是唐綰妝唯一的男人，他們之間的種種，赫連曄可以倒背如流，根本不用細想。
“父皇，就是楚濟源設計兒臣墜海後，妝娘也意外墜海，她撞上了兒臣棲身的那棵崖鬆，恰好那時兒臣是清醒的，救了她，後來，大概是淩晨時分，兒臣撐不住了，昏過去前將昏厥的她綁在了身上，可是……”
說到這裡，赫連曄的聲線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不由得眼睛發澀，隻好微闔雙目平複情緒。
今上見狀，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如果唐綰妝沒了，赫連曄定然不會如此乖順地坐在這裡，定然不會與他這樣好好說話……楚家，楚濟源該死！
良久，赫連曄睜眼，眼裡多了幾縷血絲，“……可是等到兒臣被海水衝到了岸邊，那時玉重樓帶人找了過來，可是，妝娘不見了……因為……她解開了自己，反倒是把我綁在了樹乾上，綁得結結實實……”
哽住，赫連曄說不下去了，男人不敢腦補，唐綰妝那樣嬌嬌軟軟的一個女子，被海浪卷走，卷到了水底，又被衝到了岸邊，那時候，她有多冷，有多害怕！
今上聽得眼睛酸澀難當，舉袖拭淚，“曄兒，唐綰妝受苦了，你以後多寵她一些，後來呢？你繼續說，朕還想聽聽！”
赫連曄聽得出來今上的話外音，刹那間平複了情緒，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即便今上是他的生父也無法感同身受。
“父皇，兒臣失態了，後來就簡單了，妝娘被赫連璋的人擄至翠煙樓充作花魁拍賣，她逃跑時湊巧闖入三樓兒臣休息的房間，一夜淪歡後她又不見了，因為我們都沒有看清對方的臉，所以鬨了不少笑話，幸好妝娘無恙，幸好兒臣兩次失而複得，因緣使然。”
看著赫連曄說完，看著赫連曄眉眼間都是溫柔繾綣，今上從未見過如此有人氣兒的赫連曄，甚是欣慰，細細想了想。
“曄兒，人老了就容易囉嗦，你彆嫌棄朕囉嗦，朕就是想問個清楚，為何你們都沒有看清對方的臉？”
赫連曄笑了，“父皇，兒臣在海麵漂流撞見妝娘時，以發覆麵，妝娘自然看不清兒臣的臉，兒臣在墜海前遭了暗算，中毒失明了，斷斷續續服用了解毒丸，也好了些，但是夜色深沉之下，兒臣看不清妝娘的臉。”
今上對楚家的恨意又深了一些，不過麵上不顯，“曄兒，你墜海後……漂流了幾天？”
“六天……在最後那天撞見了墜海的妝娘，她爬上兒臣棲身的那棵崖鬆時，兒臣還以為是楚家的死士呢，幸好她驚叫起來，並且及時開口打招呼，兒臣一聽是個女聲，了然不是楚家派來的，才收了防身匕首。”赫連曄說著，每每提及唐綰妝，俊臉上的溫柔笑意隨之濃鬱一分。
今上默默聽著，默默記下一筆筆賬，楚家怎樣對付赫連曄，他會加倍奉還，“曄兒，你再想想，那天，你們歡愛了一晚，怎麼會看不清楚彼此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