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惶恐地看向槐翎,他見過很多客人,像槐翎這樣出手大方的也不在少數,但是像槐翎如今這樣賭輸了也雲淡風輕的客人還是第一次見,他深深彎著腰不敢得罪眼前的人物。
隻要是有點見識的人都會知道槐翎這樣人再不濟也是來自B區,至於A區那些神仙,經理還真沒遇到過,在媒體的渲染下,A區的人在他們眼裡都跟活在仙境裡一樣,畢竟是最接近統治頂端的人群,他們的一小片指甲都能壓死半邊E區。
在絕對的權力之下,E區這個競技場根本算不上什麼。
槐翎眯著眼睛看向瑟瑟發抖的經理,她今晚一口氣喝了兩瓶酒,雖然酒精度數不高,但也讓她感到有些飄飄然。
今天的比賽雖然沒能贏,但槐翎著實看到了些有趣的畫麵,當做是消遣的話也算是達成目的了,她不是什麼非要爭第一的小屁孩,現在時間不早,她也該回家了。
不過她也起了壞心眼,表麵裝作不愉快地大大咧咧坐在沙發上,左手一下接著一下地敲打手心裡的高腳杯。
敲擊聲清脆得像是敲在了每個人的心底,隨著槐翎敲打速度的加快,那聲音就像是一道催命符,讓在場的人不敢用力呼吸。
看到他們那瑟瑟縮縮的模樣,槐翎也玩夠了,她站起來走到經理的身旁,用纖細的手指在他耳邊打了個響指,清脆的聲音嚇得經理腳一軟,整個人跪在了槐翎的腳邊。
槐翎並未過多停留,轉身就離開了包廂,徑直地穿過華麗的走廊,散場後的走廊裡聚集了不少看熱鬨的人,好些看上去並不屬於E區的人一個接著一個離開,然後在其他人的注視下坐上了豪華轎車。
隻是一離開屬於他們的區域,空氣裡的那股惡臭又撲麵而來,槐翎強忍著嘔吐的衝動,打算抄個近路儘快往車站趕去。
幸好工作人員很是熱情好客地為她指出後門的捷徑,槐翎從口袋裡抓出一把鈔票當小費,算是了了這個人情。
後門似乎是他們傾倒垃圾的專用通道,惡心的味道更濃烈了,就算是再有定力的槐翎都有些反胃,幸好晚上沒吃很多東西,隻不過現在酒意有些上頭,讓她感覺頭腦有些混沌。
左繞右繞了半天後,槐翎終於離開了競技場的後方區域,等她依照記憶想要回到去往車站的主路時,旁邊幾個人聊天的聲音倒顯得有些突兀了。
競技場周圍是圍了不少人,不過在散場後大多數人都會離開,很少人會逗留於此,那幾個人的嗓門不大,說的話卻吸引了槐翎的注意力。
“*的,我可是把我全部的錢都壓他身上了。”
“誰不是,我還想著賺點錢去買點‘迷幻’,誰知道他竟然給老子輸了。”
“這臭小子倒是命硬,這都能活著下台。”
“喂,彆把他弄死了,讓他繼續參加猴戲多賺點錢吧?”
他們又罵了兩句,而後是窸窸窣窣的不知道翻了什麼東西出來,隨著一小陣火光閃現,煙霧從小巷深處飄出來。
槐翎馬上明白他們在做什麼,這都是一般猴子的下場吧,就算在競技場裡活下來了,輸掉的猴子也要承受賭徒的怒火,成為他們的奴隸,最後一次又一次去參加比賽,等待他們的結果隻會有一個。
槐翎忽地想起來那無名猴子那漆黑的眼睛,他那張臉實在算不上好看,瘦得脫了相,倒真的有幾分像猴子,這樣的身體能撐著打了三輪比賽,該說他是意誌力強還是天賦異稟好。
“你在這裡看什麼?”其中一個人敏銳地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槐翎,這句話一出,其他人也迅速充滿敵意地看向槐翎。
“臭**,再看我殺了你。”為首的一人把手伸進口袋,不管是不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有什麼殺傷武器,槐翎都並不在意。
她歪著頭仔細看了這幾個人的臉,都有明顯吸食‘迷幻’的體征,所以毫無判斷力這件事就很有說服力,槐翎不是什麼大方的人,被人指著臉罵臟話這件事,還是讓她感到有些不愉快的。
不過也在這個時候,槐翎才看清倒在他們腳邊的無名猴子,鮮血在夜色並不明顯,他蜷縮成一團,但身體還有起伏,看來是沒死,不過估計也快了。
他的手指以極小的幅度動了一下,而後又瞅準了機會緊緊地抓住了地上的泥土。
哎呀這真是…槐翎歎了口氣,她不是什麼殘忍的人,見死不救這種事情實在是無法過思想品德課,更何況她品學兼優,每門課程都拿了滿分。
“借個火嗎?”槐翎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香煙,臉上的笑容溫和又甜美,人畜無害得好似地獄裡的天使。
“他*的,我要劃花你這張臉。”
“彆啊,今晚還長著呢,玩玩吧?”另外倆人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他們的眼神很是放肆,惡心的視線在槐翎身上來回,滿腔的惡意隻讓人感到不適。
“不借就算了,不用這樣罵人吧。”槐翎聳肩,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打火機,她悠閒地點燃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白色的煙霧朝著他們的臉上吹去,在煙霧之中槐翎的臉更顯迷幻。
其中一人被槐翎的動作完全激怒了,他從口袋裡拿出彈簧刀,那刀身還手工刻了一串文字,不顧其他人的勸阻就舉起刀朝槐翎揮去,槐翎隻一側身就避開了他的攻擊,而後用牛皮靴子的鞋頭狠狠地踹向那人的膝蓋,等他因為疼痛跪下來時槐翎乘勝追擊,用膝蓋直擊中了他的脖子,在清脆的骨頭破裂聲之後,那人應聲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