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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屎。

狗屎。

生活就是一團狗屎。

無論人們怎麼自我安慰要好好的活著。世界上的絕大部分人,沒錯,或許比這個形容範圍還要高一點的、人,的生活都不怎麼樣。

望著東區與其他區交界之地的高樓大屏,傑西卡的腦袋仰成了個弧度頗大的樣子。她還記得自己死前的科技水平,結果一覺醒來,什麼東西都出現了?

十年?八年?還是一輩子?不,僅僅是六個月,加上複生鍛煉的六個月,共計一年,爆炸一樣的科技就讓哥譚人們的生活方式邁上了新台階。當新的韋恩企業和斯塔克標誌廣告打對牌似的、爆炸性地吸引人眼球地重複,傑西卡真的很想翻翻自己的記憶:

過去和現在,真的有這麼差彆巨大嗎?

有些吃力地在街頭找到個長椅坐下,再次仰起臉看到的是布魯斯·韋恩的麵容。大屏的高清分辨率讓成熟的男人顯出優渥的風采。他看起來迷人又風姿奕奕,舉著香檳杯給哥譚市民致謝的樣子,恍惚間能讓任何生活在這裡的人心動。

但是,傑西卡想,有些痛苦地捂住腦袋:

過去,是的,在街頭,她單方麵認識這個哥譚的王子。她對他的印象就是會做慈善的好心人,不笨,夠聰明。

但現在,她看著他的臉,竟然會有一種從心底泛上來的痛苦和悲傷。

她會感到痛苦——很正常。礙於身體原因她習慣了。

然而更重要的是——她為什麼要悲傷?!

她為什麼會悲傷?

布魯斯·韋恩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她的記憶有幼年、流浪時期和最後被一個叫joker的瘋子打死的鮮紅。除此之外,沒有和布魯斯·韋恩任何的聯係。

沒有!沒有!沒有!

“唔……”

猶如小動物一樣的嗚咽從少女的口中冒出,她看起來著實太慘了點,令路過的好心人上前謹慎地說,“男孩?你還好嗎?男孩?”

傑西卡抬起臉,含著淚的眼睛和對方對上。好心人倒吸一口氣,“天哪,”她說,急匆匆地拿出小巧的手機想要撥號,“你的父母呢?男孩。你迷路了麼?有什麼發病記錄——身上帶藥了嗎?”

傑西卡知道自己臉上的疤痕會嚇到對方。她有些不自在地撥弄下頭發想要蓋住。平常她不會在意這些痕跡的,因為她不在乎。

但現在,麵對一個好心的女性。年長的,甚至是在哥譚這種犯罪之城、臨近東區的好心女性,她不能讓對方更關注自己。

傑西卡的目光從對方公文包上掠過,現在是傍晚,女士軟底的皮鞋上有一些濺射的泥點。腦子裡的信息迅速整合,飛快地,她複現出了女性的行動軌跡。

猛地跳起來,匆匆說了聲抱歉,傑西卡將隨手帶的拐杖大力地砸到地麵,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向外麵跳躍,順接跑動的姿勢。

她要離開。她不能同有關黑/幫的人有超出設計的聯係。

“等,等一下孩子!”

事情發生得太快,女□□伸出手阻攔,文件包裡的東西因搭扣解開而露出部分寫滿東西的紙,還有幾張花花綠綠的鈔票。

該死!義眼注意到這幕的傑西卡忍不住從心裡發出聲懊惱。她已經可以看到附近一些危險又惡劣的視線瞄準了這邊。

永遠不要相信哥譚的黑與白,黑的能黑到地心,至於白的,白的……

白的要保護。

傑西卡想。從拐杖中就勢抽出一柄尖銳的冰刀。她原本想留下一把槍的,無論什麼形製,槍都是很容易上手的武器,且具有其他武器難以比擬的威懾力。

但是她需要錢。治療她的醫療費有很大一部分是醫院的人們一起墊付的。她要儘快還上——

呼。

給自己做個深呼吸,傑西卡的手心扣住冰刀的把手。女性此刻也臉色突變,她或許是個來這裡交易的“線人”,或許不是,但她明顯知道這裡(臨近東區)的危險。

女性懊惱地發出聲感歎。傑西卡不知道是不是包含了對自己的遷怒。她有些悲哀地想: 好心人,好心人在哥譚就是這樣。

總有很多理由讓他們陷入到後悔的巨大漩渦,而從漩渦裡離開的理由,則永遠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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