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舟抱著小寶站起來,兩隻大手架在他的腋下,轉了兩圈,把小寶高興的嘻笑出聲。
停下後,小寶抱著夏舟的脖子不鬆手,夏娘倒了兩杯涼水遞到他們二人手裡。
不多時,黑子和小豆子也走進來。
夏舟用網兜裝了好些魚給黑子:“這些你拿回去。”
黑子推辭不要:“上次給的還沒吃完。”
“吃不完曬成乾,或是醃製了,再不然拿去鎮上賣了換些錢。”
黑子隻好收下。
夏舟見天色有些晚了,便不讓他們再留:“回去還要好久,晚了看不見路,你們趁現在回去罷。”
幾人起身,黑子見夏娘似乎還有話對夏舟說,便帶著兩個孩子先走了。
夏娘見周邊無人,想了想開口道:“哥,海上的事還是太累,你注意些,實在不行,咱換份事情做,賺多賺少無所謂。”
“沒事,我心裡有數,這幾天風向好,我再待幾天,弄好了就回去。”
女人點了點頭,離開了。
黑子駕著頭口回到柳樹村,天已經暗了下來,兩個孩子下午玩得累了,便在板車上睡了過去。
“黑子哥,又麻煩你跑一趟。”夏娘說著從衣袖中掏出錢。
男人“哎呀”一聲:“你這像什麼話,回回你哥拿那麼多海貨給我,你還再給錢,把我當什麼了,快快收起來。”
夏娘知道他不會要,便把錢收了回來:“黑子哥,你明日去不去鎮上?”
“去,明兒我打算把你哥給的這些海貨賣了換些錢。”
“那你捎我一趟,我也要去鎮子上。”
“行,我還是在村口。”
兩人說好,各自抱著孩子回了家。
次日,夏娘將小寶托付給小豆子他娘宋氏,然後隨著板車去了鎮上。
他們這個鎮叫白雲鎮,是大夏國最南麵的一個小城鎮,一麵靠海,因為不是貿易碼頭,鎮子上外來人不多,很多時候都是本鎮人從下麵的幾個村子盤些海貨,拿到外麵賣。
但出海的人不算多,柳樹村隻有幾戶人家,其他村子出海的人也不多,主要還是因為他們這裡的海貨沒人要,倒不是因為他們的海貨不好,相反,他們這裡的海貨十分豐富,問題是這些東西一運出去就壞了。
從柳樹村到白雲鎮坐頭口慢行,需要點時間,夏娘隨板車到了白雲鎮,她繡了些巾帕,拿到繡莊換錢。
“黑子哥,你一會兒在哪裡,我弄好了來找你。”
“我一會兒就在李家酒樓對麵支個攤,那裡人多。”
夏娘點點頭:“那我先去了。”
黑子將頭口拉到李家酒樓對麵,找了一塊空地,把頭口拴好,將板車上的海貨拿下來,排到路邊等買客。
不多時,夏娘換了錢從繡莊出來,來到李家酒樓對麵。
“黑子哥,賣得怎麼樣?”
“賣了大半,還剩一點。”
“李家酒樓不收?”
“才問了,來的不巧,他們才買了一批海貨,這東西又不能放,隻吃新鮮的,所以不敢多買,不打緊再等會兒,沒人買的話,拿回去自家吃。”
“說的是。”夏娘應道。
李家酒樓是白雲鎮最大的酒樓,店中環境乾淨,地方寬敞,不論是鎮上的有錢人家,還是外來的客商,通常都會選在李家酒樓食宿。
店中生意不錯,時常滿座。
店中來了一桌人,應是外商,先是叫了幾盤菜和一壺酒,吃到中間,酒沒了,又讓店家再來兩壺。
偏這個時候店小二去了二樓,那幾個外商叫了幾聲沒人回應,再加上喝了酒,火氣就上來了,幫廚的小妹聽見,便趕忙拿來兩壇酒,放到那桌子上就要轉身離開。
“誰讓你走了?”其中一名外商叫喝道,“咱們叫了許多聲,你隻當沒聽見的,推不過去了,才磨蹭拿兩壇來打發我們?是怕我們不給錢還是怎的?”
那小妹忙擺擺手。
“擺手是什麼意思?”
旁邊有李家酒樓的常客,解釋道:“你們不知,她是個啞女,不會說話。”
在座之人以為那人不會再計較,不承想,更加放肆起來。
“怎麼用一個啞巴,連人話都不會說怎麼招攬客人?難道要我們跟著她阿巴阿巴?”
男人說完大笑出聲,他身邊的幾人也跟著笑,還一邊笑一邊鬨著拍桌子,整個店的客人全都看向他們這邊。
幫廚小妹一邊哭一邊鞠躬。
那些笑聲更大了。
酒店二樓扶欄邊的一桌,坐著一名女子,女子手邊擺著一柄長劍,臉上幾點微麻,一頭長發彙作一處,用簪子束與腦後,十分利落的扮相。
那桌麵之上攤著一張輿圖,女子用炭筆將白雲鎮圈起來,示意已來過此地,再展眼一看,這張輿圖上的大部分地方都已被圈過了。
聽見吵鬨,女子斜眼看向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