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不會。
蘇白還在等江遲的遞交他的答卷。
如果非要一個答案,蘇白大概會杵著他的腦袋告訴他:
小小年紀哪來的那麼多愁善感,一定是工作還不夠多。
時間緊迫,還有幾個小時就要天亮了。
江遲搖搖腦袋,跳出水麵。
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很不舒服,他露出苦惱的表情,忘記需要換衣服這件事情了。
脫□□恤,擰乾多餘的水,抖一抖再重新套在身上。
褲子沒辦法脫,隻能這樣了。
羅傑說這裡一共住了包含他在內的七個人,現在排除掉四個,還剩三個人。
當然這是在羅傑沒有撒謊的情況下。
上岸之後一覽無餘,地麵上再沒有其他的遮擋物,隻有一棟三層彆墅和兩個低矮倉庫。
江遲先是摸黑掃了一下倉庫,門沒鎖,一推就開了。
七八排金屬置物架,上麵擺放著大小不一的箱子,地上還堆了一些編織袋子。
打開發現放的都是本地商戶經營所需物品。
門口的牆上用釘子簡陋的掛了一個手寫的本子,上麵的字跡很潦草,需要仔細分辨才能看清是進貨出貨的登記。
本子旁邊垂下來一條細繩,尾部打結。
這是個老式的開關,拉繩控製開關燈。
江遲翻出一包長釘揣在身上,再戴上勞保手套,從屋子裡退出去輕輕合上門。
這棟彆墅建造的很奇怪。
豎窄形狀的窗戶,不規則排列,像是房子上麵長滿了眼睛。
在黑夜顯得尤為滲人。
看久了會產生負麵情緒。
門窗緊閉,江遲思考了一會兒又折身返回倉庫,找到一箱酒,打開繞著彆墅灑了一圈。
牆體也潑上。
然後打火機點燃,火勢嗖的起來很快蔓延。
真是奇怪,裡麵竟然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不再等待,抬腳使勁兒踹上大門的門鎖,砰砰幾下,門鎖損壞。
江遲破門而入。
裡麵亂的像是已經發生了一場打鬥。
再加上外麵的濃煙順著縫隙鑽入,更顯得狼狽。
沙發翻到在地,桌子少了根腿斜歪著靠在牆上,椅子摔得稀爛。
落地的大青花瓷瓶子碎成渣渣。
江遲屏住呼吸,打起精神,警惕的朝著樓梯走去。
台階上麵有殘留的腳印,從一樓延續到三樓,外麵的火勢很旺,煙塵已經竄到三樓,將窗戶籠罩。
三樓的兩側是對列的臥室,南麵中間的屋子傳來微弱的聲響。
江遲貼在門上仔細聽,分辨出是女人壓抑的痛苦的的哼聲。
他打開門,入眼是一大片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地毯,一個體型健壯的男人四腳朝天腹部插了一根極細的簪子,腦袋的一側被砸了個稀巴爛,慘不忍睹。
屍體的不遠處滾落著一個石頭雕像,浸泡在血液裡,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個男性生殖器的模樣。
再往裡麵,一個短發的女人正在盯著他。
剛剛的聲音應該是這個女人發出來的,因為她看起來狀態非常不好。
頭發上麵沾染了一些不可說的物質,黏膩的粘在一起。
臉頰泛紅腫了起來,脖頸處有一道青紫的掐痕。
衣服淩亂,一隻胳膊好像脫臼了,鬆垮的垂向地麵,裸露的雙腿上麵全是鞭子形狀的傷口,皮肉外翻。
江遲打量著,想起羅傑口中的“那個女人”。
她略帶遲疑,問了一句:“外麵的火是你放的?”
江遲點頭:“你是被抓進來的?”
“是”,女人鬆了一口氣,虛弱的回應。
江遲從牆邊的衣櫃裡麵翻出一張床單,蓋在她的身上。
“我把你的胳膊安回去。”
江遲虛扶著肩膀,手法熟練的一下就把脫臼的胳膊複位。
女人用床單將自己裹好,下擺打成結方便行走,問道:“你是在找羅文嗎?”
不等江遲回複,她又繼續說:“你在地麵是找不到他的,他是個見不得光的水鬼。”
“在二樓有個特殊的通道直達地下室,他平時就躲在那裡。”
二樓與三樓不同,以樓梯為分界線,左右各有一個臥室。
女人赤著腳一瘸一拐的在前麵帶路,往右邊的臥室走去:“現在是他最特殊的時候,他一定想不到會有人闖到這裡來。”
說到這,她的表情變得冷酷,語氣強烈:“你一定要殺死他。”
門上了鎖。
女人拿出那根離開三樓前拾起的簪子,愛惜的撫摸了一下,然後插進鎖眼搗了幾下,門就開了。
黑紫配色的裝修,外表看起來就是一個正常的臥室。
但是根據外麵的麵積和裡麵的麵積對比,可以猜到那個特殊通道的位置。
本以為要耗費一番功夫,沒想到在床旁邊的牆上輕輕一按,隱形門就打開了。
真是奇怪,竟然毫不設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