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家。
如今不管是誰都提著一口氣——失蹤良久的五條家主回歸,先前代行家主職責的五條木,卻又無故失蹤。
這對兄弟默契地宛如接力,至於眾人心中到底是如何揣測就不得而知。
家仆端上切成小塊的水果,五條粟此番不僅毫發無傷回到了五條家,更是查明了殘害那一家貴族的凶手——食人鬼。至於那地方如此明顯的咒力殘穢……
五條家主都說了那是鬼做的,反正天皇陛下也隻是要一個答案。
這個在過去數年間悄然膨脹的種族終於正式進入掌權者的視野。
這個時代實在太過混亂,妖怪、咒靈、食人鬼,更不要說貴族們暗流湧動的陰司。但凡是無利可圖之事,掌權者自然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若不是這次鬼觸犯了大貴族們的利益,恐怕這個吃人的種族還是會隱於塵煙。
五條粟摩挲手指上新得的戒指,若是以前他還對這些精巧好看的物件樂於收藏,如今卻有些興致缺缺。
那一大家子貴族是誰殺的五條粟再清楚不過,隻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反正也和兩麵宿儺結了束縛,他為何不順水推舟將鬼徹底暴露徹底,也方便他向繼國緣一那份會追蹤鬼之始祖的承諾兌現。
手上的動作頓住,戒指清透的綠反倒讓他想起一雙眼睛。
五條粟:“嘖。”
身側的家仆簌簌地跪了一地。
五條粟:“……怎麼,我很嚇人?”
跪著的一排家仆更是顫抖起來,連話都不敢回一句。
半晌,五條粟莫名發出一聲嗤笑,“我沒在家的日子,你們伺候我弟弟可還順手啊?”
這話讓人怎麼接。
底下的家仆本就害怕這位家主——六眼的繼承人,可是誰不知道……這位家主大人是血脈不乾淨的……上任家主醉酒時留下的孩子……
五條粟那位母親不知所蹤,五條家的長老們宣稱五條粟必成大器,可是五條粟……
家仆悄悄咽下口水。
已經很久沒見過長老們了。
“一月內,我要五條木的消息。”五條粟輕飄飄道,“不然……”
他話語未儘,眾人卻都明白了五條粟的言下之意。
五條家後山,那枉死的魂魄,誰也不能計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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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從哪弄的菊花?”
兩麵宿儺半抬眼皮,“找朋友弄的。”
這次彌生沒寬容,他是不想多乾涉弟弟的社交與工作,但菊花易得,像兩麵宿儺帶回家的品種菊花卻很珍貴。
彌生:“宿儺,隻要你不是在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知道哥哥都會支持你的。”
兩麵宿儺:……
乾的就是傷天害理的事。
彌生並沒有察覺兩麵宿儺的情緒,自顧自往下說:“我真的很擔心,我也不是要乾涉你的事業和社交,但你起碼讓我知道你在……”
兩麵宿儺:“我在幫人祓除咒靈。”
說話說一半算撒謊嗎,不算吧。
不過……就算是撒謊又怎樣呢?
兩麵宿儺眼睛都不眨一下:“你不是一直不太相信咒靈什麼的,我才沒跟你說。”
彌生被噎了一下。
……怎麼說的好像是我的錯似的。
“……我是不太相信那些東西,但是……等等,你這工作不是危險的很嗎?”
“我又不傻,超出我能力的我當然不做。”
彌生還是覺得奇怪。
如果真的隻是這樣,兩麵宿儺哪來那麼多願意為他忙前忙後的朋友,又怎麼會忙的大半天不見人。
……難道是自己不了解咒術師這個職業了?
兩麵宿儺見彌生動搖,熟練地開始道德綁架:“兄長,你不相信我?”
彌生:“不是!”
話說出口又有點後悔,其實這次是有點不信的,偏偏兩麵宿儺會拿捏人,知道他向來受不了兩麵宿儺這麼說話。
彌生忽然有點疲憊。
這種好像被弟弟蒙在鼓裡的感覺不大舒服,彌生倒不是想耍大家長微風,但是……他們是兄弟,為什麼自己不能多了解一些呢。
彌生:“……你會不會覺得兄長很沒用?”
這下輪到兩麵宿儺微怔。
彌生要什麼用,兩麵宿儺從來沒想過要彌生有什麼用。
最開始被彌生撿回家算個意外,兩麵宿儺沒有吃了在雪天給自己添了一碗飯的人的愛好。
冬日,尚未成長起來的詛咒之王也不好過,倒是成了兩麵宿儺願意留下的契機。
為什麼會在這駐留到現在。
“……我不需要你有用。”
彌生:……
這不就是默認他沒用了嗎!
彌生不是自怨自艾的性格,他的傷春悲秋本就是一瞬間的事,被兩麵宿儺這麼一說反而沒了脾氣。
“……我沒用,那你今晚不要上桌吃飯!”
兩麵宿儺:?
兩麵宿儺:“這話題不是你先說的嗎。”
彌生:。
會不會說話啊臭弟弟——彌生有點惱羞成怒:“那你就不能說點漂亮話嗎!”
兩麵宿儺有點無語,但莫名勾起嘴角。
“你要聽什麼漂亮話?”
彌生:“……你現在連兄長都不喊了,翅膀硬了,我今晚不會讓你上床的!”
兩麵宿儺:“前麵不是隻說不能吃飯嗎?”
彌生一默,“飯……飯還是可以允許你吃一口,但是——喂!”
忽然被壓在身下,彌生的頭發被兩麵宿儺抓在手心。
……非常近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