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茶,“你比你舅舅以為的要聰明那麼一點。那麼你要聽實話嗎?”
“當然。”
“實話就是,我也不知。”
“那我娘呢?”女孩的慌張和憤怒毫不掩飾,“總得,總得有個去向吧!”
他沒有回答她,而是問:“你可知你們劉家的事情?我是說,你爹的死。”
“……知道。”
“知道多少?”
“皇帝說,我爹是良臣,已為他平冤昭雪。”她回答的還算平靜。
他猜也是。
她並不曉得那案子的蹊蹺,當然,以她這個年紀的確無法理解。事實上,她父親的死,的確不如大功臣含冤入獄那般曲折,也不是什麼真豪傑逼上梁山的把戲,不過是一條在天災人禍中被無辜波及的生命,如今凶手伏法,大快人心,和大多數人期待的一樣,故事在這裡應該就結束了。若要深究,也不會有甚麼結果。
也罷。
“不讓你回去,便是擔心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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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那邊有人尋仇。”他順著她的話道。
但“尋仇”二字聽起來仍然危險,“那我娘她……她死了嗎?”她不敢說出那個“死”字,因此咬得格外輕。
唐祁搖頭,“不知道,你娘現在沒有消息。”又道,“但沒消息通常是好消息。”
“那您覺得她會回來嗎?”她抖著嗓子。
“會的。”
“何時呢?”
“總歸是會的。”
他心下歎氣。原不欲多說,奈何沈子坤那淒然的模樣又在眼前晃悠,“我這丫頭可憐,若真問起來,還是得勞煩亦惇哄她一哄。”
於是他斟酌片刻,又道:“有人偽造了你娘假死的現場,所以我認為她還活著,否則,為何要偽造呢?”
也隻得勉強哄了。可那麼大的事,那麼親近的人,那麼突然的離彆,如何哄呢?她並不蠢笨,倒不如撿些真的講講。
他從沒哄過人,實在不知自己拿捏的如何,但瞧她的表情那麼精彩,那想來也是不如何的。
果然,一聽見“假死”,女孩的臉先是一皺,又聽見“活著”,筆直的一雙眉立刻擰成了個“八”字。她娘向來柔弱,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不知要遭遇怎樣的苦處?娘會不會想不開呢?會不會不要她了呢?
越想,越怕,她哭得越大聲。
唐祁心下歎氣,她果然是好哭的,那日在客棧顧著麵子,忍的怕是有些辛苦。那泫然欲泣又強作鎮定的表情他仍然記憶深刻,那時他還好奇,什麼時候她才能在自己跟前原形畢露呢?
沒想到這麼快就繃不住了。
他早慧性敏,年少時便早早看透了這世間的緣法和人情,許多事於他而言,都是生而為人要承受的代價。天子也好,庶民也罷,人人都有夜不能寐急火憂心的愁苦和劫難。何況,出身貧苦的他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每日一睜眼需要操心的便是如何吃飽以及如何走出洞庭湖邊的荊棘之地,延嘉二年的大旱裡,他見過的死狀更是千奇百怪,沒有不慘的,活著的人也往往隻有一口氣。
活著。活著就不錯了,為何還哭?
儘管這女娃的家中變故確實曲折離奇,他不是不唏噓,隻是要他同情,委實難了些。
女娃捂著臉哭的毫無休止,唐祁隻得坐在那由著她哭。等她哭累了大喘氣的時候,他才說:“這些日子,你可有夢見過你娘?”
女孩放下袖子,露出一張腫臉,搖頭。
唐祁點點頭,再開口,便是醞釀好了的另一番愁緒:“我爹死的時候,我像阿衍那麼大。那時候我還在上京趕考的路上,我們家窮,雇不起快馬送信,所以一直沒人告訴我,但那段日子我卻常夢見他。他們說,人死了還沒入輪回的時候,是會到自己最記掛的人夢裡親自告彆的。你若是醒了,即使彆人不說,你也會知道他不在了。”
她腫著臉,想了好一會,才開始好奇:“所以你那時候就知道了嗎?”
“大概知道。所以……”
“當真?”她麵露希冀。
“千真萬確。”他鬆了口氣。
女孩又道:“可我,我也沒夢見過我爹啊!”
“你那時太小了,記不住。”
她帶著濃濃的鼻音:“也是。”
“以後你便會曉得,很多事情想來也是無用的。做才有用。”看來差不多了,他坐直了身子,“來吧,我問你,都看過些什麼書?練過些什麼字?”
劉溪鴒一聽,一口氣噎在那處,開始打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