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青奇道:“什麼師傅這麼厲害?”
劉溪鴒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趙公子那可不止是個財主,還是個名流,師傅可多了!京城大半的玉器石材古董商號,都有他趙家師傅的監工呢,那可是號稱化腐朽為神奇的範本。”
張青青喃喃道,“你的師傅竟如此厲害?我學了這麼些年,師傅都還隻教我刨木頭花兒……”話鋒一轉,“不知可否有幸拜會?”
怎料他搖了頭:“我這師傅性子古怪的很,他不見客。整日裡神出鬼沒的,裡不是去這看蟲子,就是去那看風。我近來倒是少見他!”
張青青也並未強人所難,隻是歎道:“看來大師都這模樣!當年汪子倫汪大師在我家小住,整日關在那院中不見人,我娘去送個飯還得挑時候,說是怕擾了他作畫的清淨。”
又道:“你這徒弟手藝都這般了,你那師傅的手藝得多出神入化!”
劉溪鴒在一旁附和:“你那汪子倫算什麼,趙公子那宅子裡頭怕是都擺了一滿牆!他那前院有件小象打架的浮雕,可愛極了,是你的大作不是?”
趙玨道:“汪大師的作品我雖沒福氣見著,但想來也是不差的。丸子說的那群象圖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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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師傅所作,說是做的不好,藏起來倒被你發現了!”
劉溪鴒適時拍馬:“那這麼說來你那後頭院子裡我也未曾看過,想必更多寶貝!”
趙大公子笑道,“仿品罷了!”
張青青奇道:“是嗎?那不如改日咱們去你家瞧瞧?”
“對啊,我說了好幾次他都不帶我去看!肯定是金屋藏嬌來著!”劉溪鴒擠眉弄眼。
“嘖,彆胡說。不是我不帶,是我那院子裡各色料子堆得亂糟糟,師傅們也不樂得我府中人幫著翻撿,說是收好了反倒尋不著東西了。我怎好意思帶你們去瞧?”
“無妨,越是技藝入神的人,越是厭惡循規蹈矩的約束,巴不得屋子都堆滿他的東西。當年汪大師住我家三個月,也這樣!”她一攤手,“後來他回了老家住了些日子,他那間房我姥爺硬是忍了忍沒給他收拾。外客要來,隻得給瞧瞧現成的大作,可不敢帶去那院中!”
一番寒暄,趙玨終是在張青青這處鬆了口。略一思索便道:“這幾日師傅橫豎不在,我也躲個懶,邀你們來家坐坐罷!”
茶飽飯足後,幾人便各回各家。因著上回挨了打,劉溪鴒可再不敢叫趙玨送他,便和張青青一同乘了範府的車回家。
馬車一顛一顛,劉溪鴒皺著眉:“青青,真有汪子倫這個人?這句咱之前沒對過呀。”
張青青笑道:“當然沒有!”
“你可真敢胡說啊!”劉溪鴒嘩然。
“我想著他若是追問,我便說是那王希孟的傳人,橫豎也無從考證,他若不提,那證明他那些把式也都不如何真!”
“嘩!結果他真的沒問!”
“我猜他是不會問的。”張青青自得一笑,“這種公子哥兒都一個模樣,我跟我姥爺在外見多了!”
“嘿嘿,還得是你。”
為了去那趙府內院,二人可謂是費儘心機,此刻已是累極。
張青青麵上一垮,嚷道:“做戲怎麼如此難!你就不能直說你要去?”
劉溪鴒道:“我說了啊,可他隻帶我去前院,這不就好比人跟人的關係嘛,沒到那層,他怎會答應我?”
原本她對那趙府沒什麼興趣,即便曉得他內有乾坤,去了幾趟也都是瞎轉悠。可自寅郎印那檔子事一出來,她便不得不想方設法細致拜訪一番了。為了今日她可真沒少下功夫,幾乎徹夜研學那篆刻之術不說,還用上了孫子兵法。又怕太過明顯,隻得請張青青來抬樁。
欲讓趙玨首肯,一得叫他瞧見二人有可取之處,張青青這少堂主的身份便有了用處。二還要讓他萌生男子的自得自戀,二女一個喜雕刻,一個學雕刻,一個誌趣相投,一個滿眼崇拜,話題過度的自然又服帖。
馬屁一拍,迷魂湯一灌,何愁他不鬆口?思及此處,劉溪鴒便是笑得得意極了。
“他那府裡有什麼寶貝,你非要去看?”
她澀然一笑:“我這不就是好奇嘛。好容易來一趟京城,見一麵,搞不好下回見麵得下輩子。他越不讓我看,我偏要看!”
“你啊,花癡病一犯就暈頭轉向,你以為他是天上的仙不成?醒醒吧!眼睛恨不得長人家身上。”
有了這層鋪墊,六月下,劉張二人便順順當當去了趙玨的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