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不居,星霜荏苒,已至六月二十九,薑府與忠遠侯府連著幾日都在忙碌薑姩和燕行簡的婚事。
隻待過了明日便可完婚,兩府早早已經貼上喜慶的對聯與紅綢花,廊上也掛起了紅燈籠,請帖早十幾日發出去。
她與欲親王的事上京人儘皆知,表麵個個惋惜她年紀輕輕遭此一難,背地裡都在嘲諷是個二嫁婦,說燕行簡鬼迷心竅。
歸燕閣裡,薑姩剛剛試過嫁衣很合身,滿懷期待的躺進床內。
翠梧仙梧笑的眉眼彎彎,仔細理好這嫁衣。
仙梧喜道:“後日姑娘就可以嫁給燕世子了,忠遠侯府就在咱們府隔壁,翻個牆就到娘家了,真好。”
翠梧打趣她:“可不是嘛,燕世子經常翻牆過來,不知成婚後還會不會翻。”
“你倆這丫頭,夜深了快回去睡覺吧,”薑姩放下帳幔,冒出一個小腦袋催促兩個丫鬟。
翠梧仙梧把喜服放好,熄滅了燈,把門關上這才出去。
薑姩平躺在床上,自己也是激動的不能快速睡沉,要成婚了不能和燕行簡見麵,一想到快嫁給他,心裡歡喜不已。
翻來覆去,唇角勾起的弧度一直未放下,許久後才慢慢睡著。
夜深人靜,夏風徐徐,府裡一片靜悄悄的,卻是闖入一群黑衣蒙麵人,神不知鬼不覺帶走一大批人。
薑姩側躺著,兩腿間還夾著枕頭,睡的十分香甜,許是做了什麼美夢,時不時還笑一笑。
謝長硯推門走了進來,難得沒有穿死氣沉沉的玄色衣裳,而是一件紅色絲綢紅色寢衣。
他鮮少穿這樣顏色的衣裳,倒是有些眼前一亮,大半夜的夜闖香閨,還未著正裝。
步子有些迫不及待朝著那架子床而去,緊張到手抖,撩開了帳幔,往裡頭看去,隻看到她烏黑亮麗的長發淩亂撒在枕上,整個人埋在被褥裡,隻露出半個腦袋。
謝長硯爬上了床,輕輕掀開被褥躺上去,唇角是壓製不住的笑容。
熟悉的香味無孔不入,被褥裡暖融融的,他動作小心翼翼生怕把她弄醒,手臂慢慢環住她的腰身。
一雙冷如冰霜的丹鳳眸此刻隻有難掩的思念,直勾勾盯著熟睡的人。
幾個月不見總覺她變了,又好像沒變,湊上去親了親她的眼皮。
薑姩眉頭皺了皺,隻覺有個恐怖怪物在旁,沒來由的生出危險感。
她想翻身,謝長硯見狀也不忍了,把她抱進懷中,下巴抵著她的發頂,鼻間在發絲裡蹭了蹭。
感受到懷裡的人醒了,他啞聲開口:“姩姩,我好想你,”隨後用了點力氣,把她抱得更緊。
薑姩迷迷糊糊間聽到這句話,這熟悉無比的聲音,心裡一顫,人都僵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猛然抬頭,入目的是一張讓她終身都害怕厭惡的臉,偏偏這人還笑的十分攝人心魄,像個妖孽般。
“怎麼是你!你來乾什麼!”薑姩聲音提高,整個人忍不住發抖,開始掙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