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硯急忙上前扶住她,把桑璿擠到一旁,他有些不喜這丫鬟,實在沒有眼力勁。
與薑姩同桌吃飯時,他想夾菜這丫鬟搶著,他想給她洗衣這丫鬟搶著,他折了幾支花來,她也早一步折了。
偏偏每次抱著薑姩想親近一些時,這丫鬟擱旁邊像個木頭樁子杵著,絲毫不臉紅心跳,還睜大眼睛看。
真不明白薑姩為何喜歡這丫鬟,自打她寫那駭人聽聞的畫本子,謝長硯就覺這人不正常。
思及此,他想著要把翠梧仙梧接回上京伺候薑姩才行。
往後偷偷瞪了桑璿幾眼,是在警告。
桑璿翻了個白眼,心裡暗忖:“你以為我願意待著啊,要不是姩姩囑咐讓我彆離開,我才不要在旁邊看著呢。”
她不管不顧,一道跟了進去,笑盈盈問道:“娘娘,您要不要吃些酸杏乾?”
薑姩懷孕後並沒有孕反,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隻是胃口增大了些,她原本就是嘴饞愛吃的。
倒是謝長硯,總吐個不停,好幾次都被撞見他捧著一盤子酸杏乾、酸薑、話梅、檸檬、山楂,偷偷躲在角落吃個不停。
可把江壹樂壞了,總拿奇奇怪怪的東西給他聞。
有次上早朝時,沿海雲州知府進貢了海鮮,為表親近他當場收下,剛剛湊進去一瞧,腥味撲鼻在大殿上乾嘔個不停。
一聽到燕窩,聯想到燕子築巢,底下會有白花花的屎,又開始乾嘔了。
桑璿就勢扶住薑姩,兩人很是鄙夷的看著倉皇出門的謝長硯。
他邊乾嘔邊往屋外跑去,桑璿才敢笑出聲:“頭次見男人孕反的,不過也好,你少遭罪。”
薑姩眸中閃過厭煩,很快壓下去,冷不丁問一句:“若是我現在小產了,會不會死啊?”
桑璿一臉茫然,她聽的不太真切,問道:“什麼死啊?誰要死啊?”
薑姩搖搖頭:“沒什麼,把燕窩端上來吧,另外再端些酸的。”
她坐到了鋪著軟墊的椅子上,雙手撫摸隆起的小腹,已經四個多月了,還是沒有適應當母親。
活那麼久,從沒想過自己會孕育生命,總覺自己還是個小姑娘呢。
幾名宮女把燕窩和幾碟子酸乾果拿進來,放好後行禮便退下。
謝長硯吐夠了便進到屋中,看到桑璿又在旁杵著,找到了發火口:“你這沒腦子的,還不出去,天都要黑了,不知準備晚飯。”
桑璿心裡臟話萬馬奔騰,咬牙切齒笑著出了屋子。
薑姩道:“不必上晚飯了,我不餓,剛剛吃過。”
“那準備夜宵,萬一餓了呢,”他往她身旁蹲下,貼耳伏在她隆起的小腹傾聽,裡麵傳來微弱的胎動。
笑的眉眼彎彎,少了許多朝堂上帝王威嚴的戾氣,隻剩溫和。
薑姩伸手拿了塊酸杏乾,輕輕拍著他的腦袋,聲音難得的柔軟:“你不是愛吃酸嗎,以後不用避著人,大大方方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