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這邊隻當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可劉氏今日丟了這麼回顏麵,如何能咽下這口氣,當日宴席上她被宋雅頂回去後,那時候還沒說什麼,生辰宴過後,卻是沒少和人哭訴委屈。
比方說對著三阿哥的格格田氏。
劉氏就眼裡包著淚,拿帕子擦著淚水:“田姐姐,你說我這叫怎麼回事啊,我好心幫她們說和,倒是成了我的不是。”
那田氏也不是個好的,當下就道:“誰說不是呢,可憐了妹妹你一番好心還遭人誤解。”
劉氏本就是得了三分顏色就開染坊的主兒,當下可不更覺得自己可憐,一麵啜泣一麵道:“我受些委屈也沒什麼,隻是可憐李姐姐,在那宋格格的壓迫下,不定日子怎麼難熬呢。”
要說劉氏沒記恨李氏,那也不是,但劉氏心裡更恨的是宋氏,她心裡明白李氏就是個糊塗蟲,自以為聰明,實際上旁人說上兩三句好聽的,就迷糊得找不著北。
那天的事,要是沒人提前在李氏跟前說什麼,以李氏的腦子,哪裡想得到顧慮阿哥和福晉的顏麵。
而能在李氏跟前說的,隻怕是宋氏。
因此,她把宋雅恨得入了骨,連五福晉都一時得排到宋雅後麵去了。
劉氏一麵和田氏這些格格哭訴,一麵打發人出去散播些捕風作用的謠言。
沒幾日。
乾西五所這邊就傳出好些不中聽的話。
有說李格格自入門後就被宋格格欺辱的,連福晉都沒敢說什麼,有說李格格那日其實是害怕宋格格報複,才不敢承認的。
一個個說的有鼻子有影的,仿佛親眼目睹宋雅欺負李氏的樣子。
這消息傳到宋雅耳朵時,已經傳了好幾天了。
林如意去傳膳回來,拉著一張臉,長春、鬥雪接過提盒,要在堂屋的桌子裡擺出晚膳,長春就看見他神色不對了,她給鬥雪使了個眼神,拉著林如意出去。
“這是怎麼了?膳房那邊的人折騰你了?”
都是同一年過來伺候宋格格的,長春和林如意情分不同常人。
林如意黑著臉搖頭,“那邊的哪裡會折騰我,是外麵的傳言實在不像話。”
“什麼傳言?”
長春不解。
宮女們不同太監,沒主子的意思等閒不出院子,因此,消息不靈通是很正常的。
林如意沉著臉把外麵那些話一說。
等說完之後,他正要問長春這事該怎麼辦,是告訴格格還是怎麼著?他就聽到身後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這些話傳多久了?”
林如意一回頭,就瞧見宋雅搭著個小宮女的手站在他身後,一下嚇得臉色白了,“格格!”
“慌什麼,進屋來說話。”
宋雅平靜說道,她上輩子什麼事沒經曆過。
林如意心裡直打鼓,看了長春一眼,長春對他點了下頭,他才鼓起膽子進屋子裡去。
林如意複述了一遍剛才的話,有些難聽的他倒也沒敢說出來,怕惹格格更不高興。
“就是這樣,格格,現在外麵都傳遍了。”
林如意低著頭,拿眼風看宋雅神色。
宋雅手裡捧著茶,拿起茶盞似乎是想喝一口,頓了下後,又把茶盞擱下來了。
這手筆,百分百是劉氏搞出來的。
宋雅皺眉,她以為那日的事結束,這事就算完了。
想不到劉氏還不肯罷休。
傳出這些謠言,用心何其險惡,這種謠言傳出去,她辯解也不是,不辯解也不是,要是事情鬨得更大,保不齊四福晉還沒揚名,她就“名揚京城”了。
“格格,這事該怎麼辦?”
林如意看著宋雅,指望格格想出個好主意,不但能狠狠打臉回去,還能叫那黑心肝的付出代價。
宋雅想了想,“這事急不得,等我用完晚膳再說。”
林如意啊了一聲,嘴巴半張,卻被長春瞪了一眼,他忙閉上嘴巴。
宋雅用完晚膳,福晉正院那邊就派人過來請她過去了。
宋雅行過禮,福晉就讓人賜了座,“外麵的事,你可知曉了?”
宋雅微微頷首,“奴婢剛才才聽說的,原以為這事已經結束,想不到還沒完。”
她態度大大方方,語氣也聽不出喜怒來。
福晉原本心裡有些窩火,此時也被她的態度帶的冷靜了幾分。
她摩挲著手串,“外麵這些傳言,要我的意思,一動不如一靜,咱們不去搭理,這些話用不了幾天就不會有多少人在意,可要是真去查,怕反而要叫人懷疑是不是真有此事。”
“奴婢也是這麼想的。”
宋雅點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