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一夜。
直到半夜,臥室才熄燈。
舒越本想去沙發上睡,被向星羅拉著睡在一張床上。
迷迷糊糊間睡過去,黎明時分剛過不久,兩人莫名其妙又滾在一起。
她酒品實在有點差。
舒越被她鬨醒,這次卻沒讓她得逞。
強壓下欲念,又是哼唱安眠曲又是講故事,這才勉勉強強把她重新哄睡。
舒越已經很久沒睡得這麼安穩。
一晚上連夢都沒做。
桎梏在身十幾年的噩夢在這一晚似乎有所鬆動。
背後的人雖然渾身酒氣,但熟睡後那股酒氣中隱約有股暖香,與他房間中的香薰融合,像是下雪冬夜裡的水果紅酒,彌漫著柔和暖意。
窗簾外,黑夜逐漸褪去,滿天星辰隱沒在湛藍天空下。
太陽出來時,天空還隱約掛著一輪彎月。
直到薄陽灑下,彎月才消失不見。
花葉上的露珠隨著溫度升高蒸發。
小池塘中的魚探出頭,往水麵上看,見有人來,又躲回睡蓮下。
昨夜未處理好的家務慢慢被人清理擺正。
正午時分。
臥室門外有人敲了敲,陌生女音響起:“舒先生,工作完成,我先走了。”
平日裡總會有人回應的房間裡靜悄悄的。
一層還有第二個人留宿的痕跡。
家政阿姨正擔心,手機震動。
[舒越:好的,謝謝。我朋友昨天留宿,你不用告訴我奶奶。]
家政阿姨忙回:好的,舒先生。
朋友?
舒越哪有朋友?
她在舒家工作這麼多年,沒聽舒越說過有什麼朋友,連舒華最常掛在嘴邊的都是“小舒沒朋友可怎麼辦啊,他要是有朋友還能多出去走走”之類的話。
難道是女朋友?
家政阿姨搖搖頭,收回手機,徑自離開舒家。
她一天來舒家兩次收拾打掃,舒老太太在的時候還會跟她說幾句話,要是隻有舒越在,他不是吃完藥在睡覺就是房間裡,幾乎不跟人交際。
真要是女朋友,貌似也不太可能。
玄關大門關上。
屋子裡再次陷入寂靜。
向星羅一夜好眠,斷片斷到自己做了什麼都不知道。
她夢到自己睡在一朵巨大的花裡,整夜都能聞到陣陣幽香。
身邊的人動了動。
她下意識抱住,手掌貼在觸感柔軟的皮膚上時,意識有蘇醒的跡象。
向星羅手一路往上,觸碰到某個點時手被抓住。
對方輕咳一聲,默默把她的手放在床單上。
她醒了。
架在人家身上的腿移位,觸碰到不可明說的位置。
冷空氣侵入。
膝蓋被按住。
向星羅睜開眼睛,看到耳朵通紅的舒越。
他的側臉骨相比正麵還要優越,像畫出來的一樣。
誒?
為什麼他會在這?
向星羅猛地一個鯉魚打挺坐起,嚇了舒越一跳。
二人對視。
略顯尷尬。
一張大床上,她占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舒越被她擠在床邊不說,目光躲閃,眼下還有淡淡的青黑。
但……
是兩床被子。
她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他卻衣衫不整。
加上醒來之前感受到的觸覺……
“我對你做了什麼?”向星羅直接問。
她酒量淺,酒品不好,喝醉就愛對人動手動腳。
舒越拽住被子,一副被糟蹋的模樣,輕聲說:“沒什麼。”
又親又抱還想睡他而已……
向星羅不信,撲上去查看他的情況。
果然。
他皮膚白,一眼就能看到脖頸上幾處印子。
尤其是喉結部分,又紅又腫。
“我把你睡了。”她下結論。
“沒,沒有睡。”他撇過頭,“就是在車裡親了幾下。”
舒越不知道她什麼想法,把昨晚發生的事遮掩著過了一遍。
沒有說出她非要看他失控時的逾矩行為。
向星羅不信,打開手機調出車內記錄儀看。
“星羅……”
“我們去我家吃晚飯,好不好?”
“星羅,喊我名字,舒越,我是舒越。”
……
手機傳出喘息聲。
“……”向星羅默默按了暫停。
“你可以……刪了嗎?”舒越把臉埋進被子,從臉到脖子都像擦了一層緋紅色。
意識到對方職業的敏感,向星羅剛看了個開頭就立刻連雲端內容都刪掉。
她把手機放到舒越身邊,“你看下,我都刪了。”
舒越拿過她的手機,確認刪乾淨才把手機推過去。
他不知道要怎麼處理現在的局麵。
失策,忘記還有記錄儀這個東西……
她會怎麼做……
會考慮下自己嗎?
舒越不敢看她。
向星羅本來想點根煙靜一靜,望著滿室潔淨,空氣中的香氣,硬是忍下。
兩人就這麼詭異地一個在床上,一個在窗邊。
安靜許久。
向星羅開口:“我給你錢。”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惹上麻煩。
舒越一顆心登時沉入穀底。
他勉強笑笑:“不用,我們沒有做什麼。”
他都意亂情迷成那樣,還沒有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