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知道的情報太少,不好做出判斷。
想了想,崔琰開口道:“家主勿急,可否將劉使君入主徐州之後的所作所為詳細說一遍?”
崔琰明白,向張恒這種身居高位之人,絕不會無的放矢。一舉一動必然有其深意,想弄明白,就必須了解前因後果。
糜竺點了點頭,將這些天張恒施行的政策大致講了一遍。當崔琰聽到張恒更改徐州人事任命,屯田安置流民之時,不由跟著點了點頭,臉上露出讚歎之色。
張子毅這番作為,絕對所圖甚大,於百姓也是一件大大的善舉。
同時,他也大致明白了張恒的意圖。
“家主,誠如在下昨日所言,想要成就大業,錢糧是不可或缺之物。”崔琰捋著胡須笑道,“劉使君一入徐州,便大刀闊斧地改弦更張。想來……府庫內的錢財早已耗儘,欲找家主資助一些。”
“便如此簡單?”糜竺疑惑道,“想要資助,張長史儘可明言,卻為何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崔琰哂笑道:“他張子毅是徐州長史,代表著劉使君,求財也得講究個名正言順,豈能如盜匪一般巧取豪奪。不過,此番卻是要恭喜家主了!”
“先生此言何意?”糜竺還是大惑不解。
“張長史已然說得很明白,要收一位女子入劉使君門牆。既如此,他何不找徐州豪門聯姻,卻偏偏找上了家主?”
望著崔琰嘴角的笑容,糜竺忽然福至心靈,驚呼道:“張長史是要為玄德公與我糜氏聯姻!”
“然也!”崔琰點了點頭,“家主可在族中選一賢淑之女獻與劉使君,嫁妝卻是要備得厚一些。如此,劉使君必感念家主資助之義,就算不委以重任,也絕對會待為上賓。今後,隻要劉使君在徐州一日,家主便可高枕無憂矣!”
聽崔琰將張恒的用意解釋了一遍,糜竺大喜,猛地站了起來,心中的激動難以自抑,就連身體也跟著顫抖起來。
若真如崔先生所言,那可是大大的幸事啊!
與劉備的賞識比起來,區區家財算得了什麼,便是全送出去又有何妨!
生逢亂世,有財而無權,家財終究為彆人所奪,若能拿來結好位高權重者,正是物儘其用。
糜竺的確沒有多少才能,但他卻有自知之明。想在這亂世中安身立命,如今正是最好的機會。一旦抱住劉備的大腿,就算不能飛黃騰達,今後也再無性命之憂!
“先生安坐,我這便前往州府,倘若真被先生言中,在下必有重謝!”
糜竺起身就要急吼吼往外趕,卻被崔琰開口攔下。
“家主且慢。”
“先生還有何吩咐?”糜竺疑惑道。
本著幫人幫到底的心態,崔琰開口提醒道:“縱然是聯姻,也得有來有回,家主可有想好將何人獻與劉使君?再者,名分之事,也需爭取一番。”
糜竺苦笑道:“可是……劉使君與荀氏貴女已有婚約。就算沒有婚約,我糜氏女恐怕也當不得正室。”
“家主說笑了,似劉使君這般社稷重臣,又身為宗室,將來便是封公稱王也未可知,後宅豈會隻有一位夫人。家主之貴女入府之後,資序排位如何,全看陪嫁多少,家主可明白?”
這次糜竺聽懂了,連連點頭道:“先生放心,我糜氏雖不才,卻也稱得上頗有家資,陪嫁方麵自當竭儘全力!”
話說到最後,糜竺一改之前謙卑的口氣,滿臉自信,腰杆也挺得筆直。
彆的沒有,我糜氏就是有兩個臭錢!
莫說徐州,就算放眼整個天下,也隻有無極甄氏能在財力上與我相較一二,餘者皆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