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彆是有一家的學說,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這一派,便是法家!
一者,先前秦朝暴政,就是你們這群法家人搞出來的。
二者,我們儒家的仁義君子,最看不起你們這些愚民、虐民的貨色。
兩大罪狀數落完之後,儒家便對法家痛下殺手,典籍被焚毀,官員被流放,可謂是一點情麵也沒留。
而李儒的先祖,便在被流放之列。
當然,這並不能說是儒家的錯。
畢竟萬事萬物,都得受限於當時的時代。
先秦時期的法家,雖然講究以法治國。但他們口中的法,卻是嚴苛峻法,以限製百姓的身體思想為主,和後世法治有著天壤之彆。
所以儒家說法家欺民虐民,也是有道理的。
隻是李儒卻不會管這些,他隻覺得自己先祖受了委屈,是這天下儒生,關東世家虧欠於他。
那麼最好的做法,便是推翻它們!
所以本質上來說,他在乎的隻有兩件事。
一者,重現法學榮光。
二者,向關東儒門世家複仇。
至於董卓,不過是他實現抱負的工具人而已。
聽完賈詡的講述,張恒不由得苦笑搖頭。
怪不得這家夥行事風格如此極端,原來還是個苦大仇深的貨色。
想著,張恒便向賈詡問道:“李文優複仇之念且不提,文和以為,法家學說能成事否?”
“法家邪術,如何成事!”李儒毫不猶豫地答道。
如今天下,是儒學的天下,賈詡當然要說些政治正確的話。
“此話當真?”張恒似笑非笑道。
“怎麼,難道長史有不同見解?”賈詡反問道。
張恒輕聲歎息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是以凡事不可太儘。法家學說雖是邪術,卻也有可取之處,豈能全盤否定。”
聞言,賈詡不禁一愣。
張子毅這廝,好歹出身高門,讀過聖賢書,怎的一身反骨!
“長史的意思,是要儒法並用?”
“不,儒法並用還不夠,應當百家並用!”張恒擲地有聲道。
“國家凋敝之時,便當以黃老之術;國家強盛之時,便當以禮法治國;人心思安之時,便當施以教化;人心喪亂之時,便當嚴刑峻法。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更何況治國之道,就更應順應時局,因勢變化。又豈可拘泥一端,文和以為如何?”
張恒通篇下來,其實核心思想就一個——實事求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聽了張恒的言論,賈詡眼中閃過一絲感動。
因為這番話,正和當年的賈誼如出一轍。
不想先祖故去數百年,天下居然還有能得其真傳者……
“長史此言,倒是和先祖……頗為類似。”賈詡歎息道。
“你先祖?”
賈詡神情一肅,正色道:“不瞞長史,在下先祖正是賈長沙。”
張恒忽然想起來了,賈詡這貨貌似就是賈誼的後人。
“賈太傅絕世之才,我亦深深欽佩之。不瞞文和,私以為自留侯張良以下,世間大才者,無人能出賈太傅其右。隻可惜天妒英才,賈太傅壯年而亡,倒是令人歎息。”
賈詡欣慰地笑了。
“人生在世,貴深不貴長。先祖雖英年早逝,然名垂青史,又有何憾!”
“不錯,文和所言極是。”
張恒點了點頭道,忽然又忍不住搖頭一笑。
貴深不貴長這種話,從你這惜命如金的老銀幣口中說出來,倒是無比嘲諷。
“不說這些了,但不知文和打算如何勸說李文優?”
賈詡雙手一攤,滿臉無奈道:“此人無比執拗,我自是無法勸說的,不過他敗局已定,再掙紮也是無用,倒是可以從彆處下手。”
“彆處?”
張恒皺眉思索了一陣,忽然笑了。
“就比如你那位武威同鄉,中郎將張濟?”
賈詡一愣,有些震驚地看著張恒。
這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