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繡苦惱道,“叔父,侄兒一路拚殺,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他張子毅倒好,上下嘴唇一碰,就給侄兒一降到底,這麼多年的拚殺,豈不是……”
“愚蠢!”
話還沒說完,就遭到了張濟的嗬斥。
“叔父……”
張繡滿臉懵逼地看著自己叔父。
張濟歎了口氣,耐心地給侄兒解釋道:“伯淵,咱們歸順徐州,你可知最重要的是什麼?”
“侄兒不知。”張繡茫然地搖了搖頭。
“不是咱們手中的兵馬,也不是你這麼多年拚殺得來的地位,而是張長史乃至是劉玄德的信任,你明白嗎!
他們若不信任咱們,那咱們的一切都是假的!
長史讓你隨侍左右,又請他伯父收你為義子,這是給你一個出身。
試想,他年等你外放為將之時,便是張長史的人,整個徐州,誰敢不敬你三分!”
聞言,張繡這才恍然大悟。
“叔父,您的意思是說,張子毅打算培養我?”
“這是自然!”張濟正色道,“老夫方才說過,最重要的是上位者的信任。張長史是何等大才,老夫都明白的道理,他又豈會不懂。這麼做,真是對咱們歸順徐州的獎賞。
你這個親衛隊長的身份,可是咱們叔侄用一切換回來的。今後跟在長史身邊,當忠心任事,萬萬不可懈怠,你可明白?”
張繡鄭重抱拳道:“侄兒明白了,絕不辜負叔父一番良苦用心!”
張濟這才點了點頭。
“如此便好,老夫走了。”
……
帳中,望著張繡追出去為張濟送行的背影,張恒搖頭笑了笑。
世間心思單純者甚多,但像張繡這麼天然呆的家夥,還真是少有。
“長史打算培養此子?”賈詡笑道。
“不錯,此人心思雖然單純了些,卻天性率真,不失為一名勇將。”張恒點了點頭。
賈詡笑了,“就怕太單純了,容易遭人蠱惑。”
剛才張繡極不情願的一幕,自然被他看在眼中。
而張恒特意讓張繡去給張濟送行,就有讓張濟開導他的意思。
張恒搖頭笑道:“不怕,隻要本性不壞,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教導。我等生來俱是白紙一張,皆因父母師長的養育教導,方能有所成就。”
聞言,賈詡微微一愣。
他發現,張恒口中時不時就會冒出一些新奇言論,看似違背常理,可細細一品,卻又契合大道。
“長史這個說法……倒是頗為有趣。”
“日後文和若有閒暇,不妨指點他一番,不怕不能使其成才。”張恒笑道。
認張溫為義父之後,張繡也算半個張氏子弟了,若還是什麼都不懂,到時候張氏也跟著丟人。
“遵命!”
賈詡拱手領下了這個任務。
“不說這個了。”
張恒擺了擺手,臉色漸漸嚴肅起來。
“張文成歸降,突破的契機已然找到,李文優那邊,你可以應對之策?”
“沒有。”
賈詡很光棍地搖了搖頭。
“沒有?”張恒皺眉道。
賈詡苦笑道:“長史恕罪,在下實在不知該如何勸說李文優,還請長史親自出馬。”
“這……”
張恒也感覺有些牙疼。
李儒這貨,就是一塊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要不,咱們……”
張恒說著,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這一幕可把賈詡嚇壞了,連連擺手勸道:“長史容稟,李文優此人雖冥頑不靈,但其才著實不可多得。主公欲一統天下,這等智謀之士便不可或缺,在下懇請長史手下留情!”
張恒笑了,打趣道:“世間居然還有能讓你賈文和緊張之事,倒也難得。”
見到張恒的笑容,賈詡便明白自己被張恒耍了,不由得嘴角一陣抽搐。
張子毅,你這樣有意思嗎!
“行了,文和也不必緊張。我答應你,即便李文優寧死不降,我也會留他一條性命,這總行了吧。”
聞言,賈詡眼中閃過一絲感動。
“多謝長史!”
秦檜還有三個朋友呢,更何況是賈詡。
縱然他生性涼薄,但和李儒數十年的交情,終究不忍見他身首異處。
更何況……張恒腦中已經有了一個想法,或許能讓李儒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