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濟歎了口氣,拱手道:“軍師勿怪,末將也是迫不得已。”
“好一個迫不得已!”李儒怒極而笑,“我來問你,張子毅許了你什麼好處,竟讓你做出這等吃裡扒外之事?”
張濟依舊搖頭不答。
“張子毅,你以為買通了張濟,便能扭轉戰局?真是可笑!”李儒冷聲道。
“哦,為何不能?”張恒笑道。
“我數萬大軍就在外麵,稍時便能發現異常,屆時一擁而上,爾等皆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文優兄你在我手裡啊。”
“那又如何,你當我是貪生怕死之徒?”李儒怒道。
“你當然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但你所謂的數萬大軍,隻怕也來不了了。”
“為何?”
李儒哪裡肯信,目光中滿是不屑。
“因為,我專門派了一個人去對付他們。”張恒笑道。
“誰?”
“文優兄聰明絕頂,何不自己猜一猜?”
李儒心念一轉,發現四周並無張繡的身影,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張濟通敵,那他侄兒張繡就更不用說。
若是張繡趁著胡軫不備,率軍突襲,倒是真有可能拿下營寨。
“張文成,你好歹是我涼州男兒,如何敢背主投敵!就不怕董相震怒,夷你三族?”
西涼軍出征,家眷自然都在雒陽。
所以,李儒才想不通張濟為什麼敢通敵,難道一家老小的命都不要了?
“文優兄彆喊了,那人並非張伯淵。”張恒開口道。
“那是誰?”
張恒笑了,口中吐出兩個字。
“董璜。”
“不,不可能!”李儒滿臉不信,“即便公子去年被你俘虜,他又憑什麼背叛董相?”
“因為董卓已經死了啊。”張恒攤手道。
此一言,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把李儒震得愣在原地,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
胡軫軍帳。
胡軫正在百無聊賴地坐在帳中,把玩著手中的佩刀。
軍中的娛樂本就不多,再加上李儒一來就下了禁酒令,他連最後的消遣也沒了,倒是無聊的緊。
至於手中這把刀,之前一直是華雄的佩刀。
華雄在胡軫麾下為將多年,二人名為主從,實則情同父子。
去年與皇甫嵩交戰不利,還是華雄拚死相救,他才逃得性命。
後來華雄戰死,也是胡軫親手收殮了他的屍首,撿回了這把佩刀。
直到現在,胡軫心中還是不能釋懷,閒暇時便拿出佩刀睹物思人。
“張子毅,我早晚用此刀斬你狗頭,為我愛將報仇雪恨!”
胡軫低吼一聲,猛地將刀插回鞘中。
這時,外麵響起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張繡便走了進來。
“伯淵何事……”
胡軫張嘴說了半句,緊接著瞪大了眼睛,整個人愣在原地。
這番舉動,和李儒如出一轍。
因為張繡身後,正跟著董璜。
見胡軫目瞪口呆,董璜笑了。
“怎麼,胡將軍不認識我了?”
胡軫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拱手道:“公子,您不是……”
“我是被劉玄德俘虜了,但如今卻僥幸得以脫身。”董璜說道。
胡軫立刻大笑道:“恭喜公子,賀喜公子!”
董璜雖然在西涼軍中威望不高,但他待人和善,從不以勢壓人,是以西涼諸將都願意與他親近。
得知董璜平安歸來,胡軫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快,公子請上座!”
說著,胡軫連忙走了下來,就要請董璜坐在主位。
“不必了。”董璜擺了擺手,“我今日前來,是要告訴你一個消息。”
胡軫這才注意到,董璜手中拿著一封詔令。
“公子,恕末將直言。如今軍中是軍師做主,相國若有鈞命,公子也該先去告訴軍師才對。”胡軫低聲勸諫道。
“不用你教,我知道該如何行事。”董璜皺眉道。
胡軫連忙低頭道:“公子息怒,是末將多嘴了,不知相國有何吩咐?”
聞言,董璜臉色一變,目中悲愴地搖了搖頭。
“叔父他老人家……薨逝了。”
“啊!”
哐啷一聲,胡軫手中的佩刀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