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闡述中,劉岱此刻就像一座著了火的老房子,隻要咱們衝上去踹幾腳,立刻就會轟然倒塌。
當然,也有可能會衝出一群大漢把你暴打一頓……
但曹操之前的一連串勝利,已經成為最好的證明!
張邈和袁遺自然深信不疑,搶功似的爭著對梁丘城發動了進攻。
城外告急,不遠處的昌邑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在接連不斷的求援中,劉岱隻得將自己的大軍源源不斷地派了出去。
占據著守城優勢,再加上曹操刻意劃水,劉岱也算頂住了張邈和袁遺的進攻。
不過城中的兵馬,也被他派去得差不多了。
這時候但凡再出一點變故,他都得被迫放棄大本營昌邑而後撤了。
所以,他對援軍極為渴求。
不僅劉備,他也向孔伷發去了求援信。
如今援軍終於抵達,劉岱的心情無比激動,急忙就想出迎。
但畢竟為官多年,劉岱還不至於一點城府都沒有,終於在最後時刻忍住了衝動。
嗯……還得看看郭嘉的動向。
縱然劉備與自己是同宗兄弟,也絕不可能無償幫助自己。
越是這時候,自己就越得矜持行事,免得在接下來的討價還價中吃虧。
果然,片刻之後,便有家仆前來彙報,說郭嘉求見。
聞言,劉岱當即仰天大笑起來。
“讓奉孝稍等片刻,老夫這便更衣出迎!”
片刻之後,郭嘉和陳宮在官員的接引下,大步走進了州府。
主位上,劉岱卻早已等候多時。
“見過使君!”
二人拱手行禮道。
劉岱起身擺手笑道:“不必多禮,二位何來?”
“實不相瞞,在下今日前來,乃是為使君道喜!”郭嘉笑得也很開心。
“哦,不知喜從何來?”
“使君,我徐州大軍,到了!”
聞言,劉岱立刻瞪大了雙眼,一股難以抑製的喜色從眼中溢出。
“此言當真?”
“豈敢虛言,大軍已抵達城外,使君若是不信,可出城一觀!”
“好,好,玄德不愧為吾弟,果真信人也!援軍原來,老夫自該出迎!”
劉岱一揮袖,向外麵喊道:“傳令,命州府官員城外等候,隨我迎接徐州援軍!”
說話的時候,劉岱也已經站了起來,就要向外走去。
這時候,郭嘉卻開口道:“使君且慢,還有一事……”
“何事?”劉岱滿臉茫然道。
都到這時候了,這家夥還裝傻,難道想白嫖不成!
郭嘉心中大罵劉岱無恥,臉上的笑容卻更盛了。
“使君容稟,得知兗州戰事告急,我主心急如焚,當即下令大軍出征。可使君也知道,軍隊調度總是需要時日,而糧草民夫的運轉,更是耗時日久。
但我主仁心仁德,不然見同宗兄弟受賊子迫害,不顧群臣苦苦哀求,執意發兵救援。今日抵達的不過是先頭部隊,大軍尚在路上,不出十日便可抵達。
隻是……就算是先頭部隊,也隻顧著趕路,而並未攜帶糧草,還請使君見諒。”
聽了郭嘉的話,劉岱當即一臉嚴肅道:“奉孝說的哪裡話,玄德賢弟為老夫征伐強敵,豈有自備糧草的道理。貴軍一應軍需,皆由我兗州供應便是!”
裝,你接著裝!
給口吃的就完了?
郭嘉心中冷笑不止,臉上的表情卻更加為難了,再次拱手道:“使君,除了糧草之外,此次征伐賊軍,也並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再者,將士難免有所死傷,百姓難免有所驚擾……我主自然是拳拳相助之心,但若一無所獲,徐州臣民恐怕不答應。”
聽到這裡,劉岱心中忍不住歎了口氣。
果然,該來的還是要來。
“奉孝說笑了,老夫好歹是一州刺史,豈會讓玄德賢弟徒耗錢糧將士。此次徐州出兵損耗之糧草,有功士卒之獎賞,死難將士之撫恤,我兗州也一力承擔便是。
此外,玄德賢弟但有所求,老夫無不答應!”
劉岱用豪邁的語氣,說出了這些令他肉疼的話,卻並沒有得到郭嘉的認同。
開玩笑,你若真想給,就自己提出來。
讓我自己開口索要?
我徐州不要麵子的嗎!
“使君說笑了,出兵為兄弟分憂,我主義不容辭,使君隻需提供所需錢財糧草即可。至於其他的,主公早有交代,我徐州寸土不取!”
麵對郭嘉的瘋狂暗示,劉岱深吸了一口氣,遲疑片刻後,才緩緩開口道:“奉孝,玄德賢弟鼎力相助,老夫無以為報。待到剿滅賊軍之後,老夫定當奏請朝廷,表奉孝為陳留太守,如何?”
一聽這話,郭嘉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了,藏在袖中的拳頭緊緊攥住,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
就連一旁的陳宮,也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張子毅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這老登,不會真想白嫖吧。
若是如此,那他這金幣爆的可真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