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郡是個好地方啊!”
燕縣城外,張恒登高遠眺,口中感歎道。
一旁的賈詡聞言,眼皮閃動了幾下。
反倒是方悅,撓了撓頭笑道:“長史,您好像每到一處地方,都會這麼說。”
張恒立刻瞪了他一眼,不悅道:“怎麼,我不能說這話?”
“末將不是這個意思……”方悅趕緊擺手笑道。
張恒卻不依不饒,“那你是何意思?”
“這……”
“我告訴你,咱們是仁義之師。所到之處,征討不臣,攘除奸邪,使百姓安居樂業,地方自然就變成了好地方,明白了嗎?”
麵對張恒這一番自吹自擂,賈詡微微皺了皺眉頭,心中慶幸自己沒來得及吃早飯。
可方悅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滿臉崇敬地抱拳道:“長史英明,末將明白了。”
“孺子可教也!”
張恒這才滿意地擺了擺手,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這時,遠處忽然響起陣陣馬蹄聲,數千名騎兵狂奔而來,為首者正是高順。
等到快要靠近的時候,高順才一揮手,下令全軍停止前進,自己卻下馬小跑了過來。
“參見長史!”
“公義免禮。”
張恒揮了揮手,示意高順起身。
從徐州出發之後,張恒並沒有前往昌邑與郭嘉會合,反而繼續一路向西。
劉岱那邊,讓郭嘉一個人唱獨角戲就夠了,張恒還有彆的事情要做。
經過十多天的趕路之後,一行人終於抵達了東郡。
抵達之後,張恒甚至來不及休息,便立刻開始巡視軍營,查看將士和他們家眷的精神狀態。
沒錯,就是精神狀態。
五萬將士和十多萬百姓聚在一起快一個月了,整日無事可做,自然容易出現問題。
再加上身在異國他鄉,自然不能放鬆警惕。趙雲、董璜、張濟三人商議之後,便對百姓也施行了軍事管製,又極容易鬨出民怨。
簡而言之,因為郭嘉這家夥的兗州攻略,導致張恒原本的計劃毀於一旦。
如今這五萬西涼軍,非但不是助力,反而隨時可能成為一個巨大的火藥桶。
人在無事可做的時候,自然容易胡思亂想,所以張恒打算給他們找點事兒乾。
但因為是無根浮萍,又無法保證他們儘心儘力,便得謹慎使用。
簡而言之,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必須要贏!
所以,可以完全無顧忌使用的兵馬,反而是高順的三千並州軍。
“公義,麾下兵馬可帶來了?”張恒笑著問道。
高順立即抱拳道:“回長史,末將本部三千人,全都儘數在此,隻等長史調遣!”
“好,高義行事迅速,不愧為大將之才!”張恒笑道,“走,咱們南下平丘!”
“遵命!”
眾人齊聲抱拳道。
所謂平丘城,卻是一個中等小縣,正在陳留境內。
上次兗州之爭爆發後,張邈、袁遺主動進攻劉岱。可劉岱卻另辟蹊徑,自己拖著正麵戰場,派喬瑁去突襲張邈的大本營陳留。
緊急情況下,幸虧河內太守王匡出手相助,不然張邈恐有被偷家的風險。
戰爭告一段落之後,喬瑁撤兵回東郡,但平丘城卻一直在他的掌控中。
如今戰事再度爆發,張邈拉來了外援曹操,劉岱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一麵請求徐州發兵,一麵卻讓孔伷出兵突襲張邈後方。至於喬瑁這邊,自然也不會閒著,再度率軍南下平丘,與王匡展開了拉鋸戰,以圖牽製敵軍後方。
既然是盟友,張恒自然要前去相助。
一來,給西涼軍找點事乾。二來,也能將喬瑁和王匡牽製在自己眼皮下。
倒不是他不相信郭嘉,隻是兗州局勢太過複雜,誰也承受不起翻車的代價,便隻得穩妥行事。
燕縣距離平丘不過百裡,高順麾下又都是騎兵,所以僅用了一天,張恒便率軍抵達了平丘城下。
望著不遠處的城池,張恒扭頭,看了賈詡一眼。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而糧草未動之時,卻要情報先行。
賈詡立刻會意,拱手道:“長史,據校事府得到的情報,東邊開戰之後,喬瑁便也對陳留發動了進攻。這十多天以來,他與王匡激戰數場,互有損傷。整體而言,作為進攻方的喬瑁,卻是處於下風。”
聞言,張恒不禁一挑眉道:“雙方兵馬多少人?”
“具體人數不得而知,但王匡麾下至少有三萬人。而喬瑁手中……卻隻有一萬多人。”
張恒這才點了點頭。
果然,還是兵力的原因。
去年王匡為河內太守,與袁紹一起屯兵河內。
在老袁家四世三公的這杆大旗下,王匡自然受益良多。再加上整場討董之戰他都沒有參加,手中有些家底也正常。
至於喬瑁,去年滎陽一役,好不容易積攢的兵馬都打光了,又得從頭來過。
可人又不是地裡的韭菜,能一茬又一茬地割個不停。
哪怕喬瑁已經開始不擇手段,也募不到多少青壯為兵。
“戰事不利,我猜喬太守一定很需要咱們的幫助。”張恒大袖一揮,“走,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