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無奈的還是張飛,他聽得一臉懵逼,看也看不明白,不由急躁道:“哎呀,二位先生,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們倒是說啊!”
陳宮笑著解釋道:“翼德且看地上這些腳印,彆看那些馬蹄印,那是咱們行軍留下的,單看腳印就好。”
張飛看了一會兒,還是一臉懵逼。
陳宮有些無奈道:“這些腳印無比整齊。”
“張邈又未戰敗,腳印整齊難道不是理所當然。”張恒苦笑道,“若是連軍容都無法保持,也就不用打仗了。”
“問題就出在這裡。”陳宮斬釘截鐵道,“你再看劉岱大軍的腳印,都已經有些淩亂了。可卻仍沒追上張邈,足可見張邈的行軍速度極快。在如此快速行軍的情況下,張邈軍還能保持步伐整齊,足以說明他並非毫無章法地撤退。”
說到這裡,陳宮又指了指周圍的雜草灌木叢。
“此處地形……若是翼德用兵,該如何行事?”
相比於理論,實戰層麵更能勾起張飛的肌肉記憶。
他隻看了一眼,便臉色大變。
“難道,張邈在這裡布置了伏兵?”
“正是如此!”
郭嘉忽然大笑接口道。
“之前我還在疑惑,張邈就算要反身攻擊孔伷,也沒有全軍壓上的道理,畢竟劉岱還在旁虎視眈眈。他怎麼也得留點兵馬,防備劉岱突襲才是。現在看來,這正是張邈的誘敵之計!”
郭嘉越說,就笑得越開心。他巴不得見劉岱吃虧。
“那怎麼辦,咱們要不要通知劉公山?”張飛下意識問道。
郭嘉立刻瞪了他一眼。
看不出,你張翼德還挺熱心哈!
“通知他作甚!他劉岱不是喜歡追擊嗎,那就讓他打,讓他打個夠。打攪人家的好事,當心遭人埋怨。”
聞言,張飛也立刻反應了過來,用奇怪的目光看著郭嘉。
“奉孝,你這使壞時的表情,倒是和子毅有三分相似。”
“呸,你會不會說話!張子毅那道貌岸然的無恥之徒,豈能與我相提並論。”郭嘉滿臉氣憤道。
“這話你敢在子毅麵前說嗎?”張飛弱弱道。
“我有何……”
郭嘉說到一半,終究還是忌憚於張恒的淫威,沒敢繼續說下去。
……
劉岱此時全部心思都在追殺張邈上,自然沒注意到徐州軍已經掉隊,反而繼續催促士卒加快速度。
按理說敵軍剛一啟程,自己就追過來了。
就算中間有些路程,如今都一個多時辰了,也該追到了啊!
除非敵軍撤軍的速度比自己更快。
一念及此,劉岱咬了咬牙,準備再度下令加快速度。
此刻他心中已然近乎偏執。
畢竟是自己親手布了好久的局,眼看就要成功,他又怎麼可能放棄!
又追了一刻鐘的工夫,正當劉岱心中越來越不耐時,旁邊親兵忽然發出一聲驚呼。
“使君快看!”
劉岱急忙舉目望去,隻見道路的儘頭,隱約出現一陣煙塵,卻很快消失在周圍景色的映照下。
若非目力極佳之人,怕是根本看不出區彆。
可劉岱卻是精神一振,激動得老臉通紅,追擊的疲憊一掃而空。甚至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散發著歡快的鳴叫聲。
終於……終於追上了!
張邈,納命來吧!
鏗!
劉岱猛地拔出腰間寶劍,高舉在手,大呼道:“賊軍已現蹤跡,傳我將令,全軍衝鋒!”
“遵命!”
伴隨著親兵的轟然允諾聲,四萬大軍用出了最後的氣力,開始玩命狂奔。
劉岱和親兵都有坐騎,一個多時辰的追擊自然算不上累。
可那些士卒就慘了,本來力氣就幾乎耗儘,現在還要廝殺,心中不禁哀嚎起來。
劉岱當然明白士卒的疲憊,但他也明白一個事實。
自己累,敵軍也累。
如今狹路相逢,拚的就是一個勇氣。
有孔伷在後方作為援軍,此消彼長之下,最終的勝利,必然是自己的!
可就在這時,後方忽然爆發出了一陣震天的吼聲。
聞言,劉岱臉上的笑容更盛。
看來士卒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累嘛,不然哪能發出如此高昂的吼聲。
可很快,劉岱便發現了不對勁。
因為,身後的士卒竟爭先恐後向自己這邊湧了過來,就好像有人追趕一般。
劉岱急忙扭頭看去時,隻見一支兵馬不知從何處忽然殺出,徑直衝向了自己的中軍,此刻已然展開了衝殺!
不好,天殺的張邈,居然留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