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急了,我就辭官休息一段時間。
麵對這麼一坨滾刀肉,督察院也沒辦法,再加上劉備的有意包庇,最終隻能聽之任之。
所以,如今能不能在州府見到張恒,純看緣分。
下值之後,迎著眾人鄙夷的目光,諸葛瑾匆匆走進了張恒府邸,卻撲了個空。
六七月的天氣實在太過炎熱,張恒在屋裡待不住,便帶著老婆孩子出了城,到城外河邊避暑去了。
由於出生時的風波,兒子被蔡邕那老家夥看的很嚴,生怕被人搶走了。
張恒也懶得去打擾,因此身邊隻有兩個閨女。
這鬼天氣,張恒有心脫光了跳進河中洗個澡,但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隻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畢竟太史慈還在郯縣呢,他可不想上明天的頭條。
女兒張蓁雖然隻有幾個月大,但卻厲害得緊,任誰招惹一下,都要哭鬨半天,端的無比潑辣。
此時小家夥正躺在毯子上,旁邊張嬋猶如小大人一般,在逗弄著自己妹妹,把小家夥引得咯咯直笑。
出來半天,張恒有些累了,便伸手把正在刺繡的蔡琰拉了過來,然後自己卻躺在了她腿上。
“夫君,你……”
光天化日之下,蔡琰顯然還無法適應這種親昵的動作,當場就羞紅了臉,惹得一旁荀采和董白直翻白眼。
“彆亂動,讓我躺一會。”張恒閉上了眼睛,悠悠道:“現在休息好了,晚上才有精神。”
此言一出,三女都飛紅了臉,不禁啐了張恒一口。
修長的大白腿觸感自然是極好的,聞著蔡琰身上的味道,吹著午後樹蔭下的涼風,張恒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再睜開眼時,卻是蔡琰把自己晃醒了。
揉了揉眼睛,張恒剛想發問時,卻聽到一陣馬蹄聲。
循聲望去,隻見諸葛瑾縱馬而來。
真是睡個覺也不讓人安生……
張恒起身走到河邊,洗了把臉後,諸葛瑾也趕到了。
“長史!”
諸葛瑾拱手道。
“坐吧。”
張恒指了指地上的毯子。
二人坐下後,荀采趕緊將從家裡帶來的茶水遞了上來。
前兩年,張恒還會費儘心思鼓搗些飲料出來,但隨著年歲增長,他卻是愈發討厭那些東西,反而愛上了單純的茶水。
諸葛瑾也不客氣,端起就喝了一口。
“事情辦妥了?”張恒笑問道,也陪了一口。
“沒有,州府諸公皆以為太過激進,令君便暫時擱置,等長史何時去州府公議時,再決此事。”諸葛瑾搖了搖頭道。
想用這種方法逼我去上班?
癡心妄想!
上班是不可能上班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上班的!
打仗又不會,隻有躺在家裡混吃等死,才維持得了生活這樣子。
“那些家夥以為激進的地方,可是關於寡婦改嫁的條文?”
諸葛瑾笑道:“長史慧眼如炬,諸公皆以為膝下有子者,皆不用改嫁,而不需其子年滿十五歲。”
張恒立刻白眼一翻,微怒道:“扯淡,其子不到成丁的年紀,誰來管她們的生活?讓州府那些家夥管不成!”
“這……”諸葛瑾苦笑道,“長史,州府諸公家中親眷,也有膝下有幼子的寡居婦人,自然不希望……”
聞言,張恒不禁冷笑一聲。
反對無可厚非,但終究是讓屁股決定了腦袋。
“此事暫且不管,下次州府公議時,你繼續上諫書。”
說著,張恒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了過去。
諸葛瑾接過一看,頓時愣住了。
因為這裡麵的內容,比讓寡婦改嫁還要激進,甚至已經不是進諫那麼簡單了。
望著上麵密密麻麻的文字,諸葛瑾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絲恐懼。
這哪是進諫啊,分明是變法!
自古以來,變法皆是國之大事,且鮮有成功者。
最重要的是,由自己這個小小的戶部侍郎來提出變法之事……誰會搭理自己!
而且看這上麵的內容……諸葛瑾忽然有種想跑路的衝動。
上麵密密麻麻的文字,哪是變法的內容,分明是索命的利刃。
他甚至懷疑,這些東西真的是張恒想出來的嗎?
自己一個初入官場的新人都能看出來的問題,智算通天的長史會看不出來?
“怎麼,有問題?”
張恒見諸葛瑾麵有難色,便開口笑道。
諸葛瑾歎了口氣,拱手道:“長史,這些一定要下官去進諫嗎?”
“這是自然。”張恒理所當然道,“有些事兒,我不好插手。因為我一旦插手了,咱們就沒了退路。而且……逼寡婦改嫁這種事兒,太過有損名聲,我怕被百姓罵死。”
諸葛瑾:……
你怕被罵,我就不怕了!
好吧,區區罵名我認了。
可是……
諸葛瑾又看了一眼變法的內容,愁眉苦臉道:“長史,還是算了吧。”
“為何?”張恒不解道。
“因為此法一旦實施下去……咱們都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