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揮袖笑道,大步走了上來,又把目光看向了審配。
“正南也來了,張某何德何能,敢勞二位大駕相迎!”
審配趕忙再度拱手示意。
沮授笑道:“我主得知長史駕臨,特命我二人前來出迎,怠慢之處,還請長史海涵。”
“這是哪裡話,韓使君日理萬機,還能想起張某,當真是榮幸之至。”
趁著沮授和張恒寒暄的空檔,審配卻把目光看向了張恒身後的軍隊。
隻一眼,審配就愣住了。
這是一支什麼樣的精銳啊!
當年諸侯討董時,他並沒有參加,也就沒見識過飛熊軍的風采。
第一次麵對重甲騎兵,感到震撼也就不足為奇了。
儘管他看不清士卒臉上的表情,但從方才行進的姿態和整齊的步伐,審配就能感覺到,這是一支不敗之師。
而且……居然人人披甲你敢信!
最讓審配震撼的,還是這支軍隊身上散發出的殺氣。哪怕隔著老遠,他也能感受得到。
這絕對是一支百戰老兵!
百戰老兵、人人披甲、騎兵,這三個關鍵詞疊在一起,審配心中瞬間有了明悟。
彆看這支騎兵隻有五千,就算把韓馥麾下的數萬軍隊拉出來,也不一定是其對手。
徐州的實力,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張恒自然看到了審配的表情,不由得心中暗笑。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先嚇住韓馥手下的人,剩下的事就好辦了。
因為是出使韓馥,所以麾下的兵馬並沒有亮出兵刃,隻是多豎旗幟,以增軍威。
但饒是如此,衝擊力也足夠強了。
寒暄了一會,在沮授的邀請下,張恒將大軍留在城外,帶著自己的親兵進入了鄴城。
而此刻城中的州府內,韓馥早已正襟危坐,等待著張恒的拜謁。
韓馥的確是個庸才,但他並不傻。
相反,他心中很明白,自己能在冀州牧的位置上坐到今日,全靠徐州的支持。
一旦徐州不再支持自己,或是直接翻臉,他這個冀州牧的位置,也就到頭了。
初平三年的那場戰爭之後,他就做好了徐州出兵西進的準備。但不知怎麼的,占據著大好優勢的劉備,卻選擇了偃旗息鼓,埋頭發展。
韓馥也隻得跟著沉寂了下去,這一晃,就是五年時間過去。
在這五年的時間裡,韓馥流連風月,無心政務的同時,更是在公安場合宣稱自己無法勝任州牧之位。
這一切作為,都是在給徐州傳遞一個信號。
我沒有威脅!
想要我的地盤,你隨時來拿就是了。
如今,隨著張恒出使,以及張遼率兵歸來,一切都預示著,終於到時間了。
至於投降徐州之後的下場,以前韓馥可能擔憂過,但現在他是一點都不擔心。
當年兗州之戰,困守孤城到最後才投降的張邈和袁遺,都能獲得極高待遇。自己主動獻上半州之地,憑什麼不能安享晚年。
最少也是高官厚祿,榮華一生,子孫獲得封賞。
大堂內,韓馥望著兒子韓茂,目光中閃過一絲愧疚。
我雖然給不了你諸侯之位,卻能為你提供一個無憂的前程,也算不枉為人父了。
韓馥清楚,自己現在最大的價值,就是幫助徐州平穩交接。
權力交接過渡得越平穩,自己獲得的待遇就越高!
不多時,使者從外麵走了進來,對韓馥拱手道:
“使君,徐州長史已至府衙外。”
聞言,韓馥臉上露出一抹喜色。
“快,快傳!”
不多時,張恒大步走入堂中,正了正衣冠,對韓馥拱手一禮。
“參見使君!”
韓馥趕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上前一把拉住了張恒的手。
“子毅遠道而來,一路甚是辛苦,快請上座!”
這一幕,看得旁邊的耿武直搖頭。
主公好歹是一州牧守,若是劉玄德親至也就罷了,不過是徐州的一個臣子,怎可如此卑躬屈膝!
事實上,韓馥本來打算親自去城外迎接張恒的,就因為耿武據理力爭,才未能成行。
“多謝使君!”
張恒再度拱手笑道,目光往旁邊一掃,隻見韓馥左下首的位置已經空了出來,應該是給自己留的,便走過去坐了下來。
“數年未見,子毅風采依舊,實在是可喜可賀!”
韓馥也回到了座位上,開口笑道。
張恒笑答道:“全賴使君洪福,下官一切無憂。”
“你此番前來,可是劉使君有何見教?”韓馥又問道。
說到這裡,張恒忽然眉頭微皺。
“使君有所不知。據我徐州探報得知,袁紹與公孫瓚二賊又將蠢蠢欲動,不日便將南下進犯使君,玄德公為此憂心,特派下官前來相助。”
張恒當然不會說是徐州主動進攻,便隻能把鍋往彆人身上扣。
此言一出,堂上眾人皆微微色變。
而知道內情的數人,卻是在心中歎息一聲。
果然又要打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