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無論從哪進兵,結果都是一樣的。
三十萬大軍的規模,絕不可能隻攻下一兩個郡便停下。
就算他全部來進攻袁紹,自己暫時不會卷入戰爭,那又如何?
等袁紹被滅了之後,也就輪到了自己。
想要獨善其身,最終的結果便是自身難保。
曆史上,唇亡齒寒的典故不要太多。
見公孫瓚被自己說得啞口無言,袁紹歎了口氣,目光真誠道:“伯圭,劉備來勢洶洶,所圖甚大。為今之計,除了你我兩家聯合之外,咱們再無彆的生路。還望伯圭能擯棄前嫌,與我聯手禦敵,不然……便隻有滅亡一途。”
公孫瓚重重一點頭,“此事我何嘗不知,本初兄不必贅言。他劉備要打,咱們奉陪便是!”
“得伯圭此言,我便放心了。”
袁紹終於露出了笑容,緊緊握住了公孫瓚的手。
此刻的兩人,正如曆史上赤壁前夕的孫劉聯盟一樣。
儘管都有各自的小心思,但關鍵時刻,卻隻能精誠合作,謀求生路。
確定了合作之後,便該談論具體的細節了。
公孫瓚問道:“劉備大軍何時進攻,本初兄可有布置?”
“伯圭放心,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我便命大軍在平原與清河駐守。”袁紹答道。
徐州此次出兵北上,第一戰略目標便是袁紹。
如此,想要快速北上,便得繞開泰山山脈,沿兩側進軍。依照進軍路線,首當其衝的便是平原與清河。
不巧的是,這兩塊地盤,如今都在袁紹的掌控之內。
幸運的是,平原這邊還有黃河天塹作為防禦手段,壓力會小不少。
聞言,公孫瓚點了點頭。
“平原可依靠黃河為屏障,敵軍不易攻破。清河國這邊,本初兄可有計較?”
袁紹苦笑道:“本來也是無憂的,隻是五年前咱們兵發泰山,無功而返不說,還讓東郡被劉備拿走了。如此一來,清河將在無險可守,隻能依托城防了。我兵微將寡,自問無法擋住劉備大軍,清河這邊,還望伯圭施以援手。
此外,我也早就聯絡了曹孟德。隻是他遠在河內,想要進入戰場又有些困難。隻能等咱們這邊戰事膠著,他卻從兗州突襲。”
商議了良久,袁紹才說出了這次請公孫瓚來的真實目的。
我依靠著黃河,平原還好說,清河那邊就力不從心了,你得幫我。
公孫瓚點了點頭,“本初兄勿慮,清河這邊,我回去之後,便派大軍隨行防守,必不讓徐州有可乘之機。”
“如此,便多謝伯圭了。隻是還有一處……”
說到這裡,袁紹忽然眉頭緊鎖。
“何處?”公孫瓚趕緊追問道。
“韓文節。”
袁紹輕輕吐出了三個字。
聞言,公孫瓚一驚。
“本初兄之意,韓文節可能會倒向劉備,與徐州聯合進犯咱們?”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會如此!”袁紹搖了搖頭道,“這幾年,韓文節一直仰仗著徐州大軍。如今大戰將起,便是他無心投降,劉備也要提前奪下他的地盤,以此為依托,從咱們背後偷襲!”
公孫瓚麵色凝重起來,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換做是他,也絕對會這麼做!
“那我就兵分兩路,一路助本初兄防守清河,一路卻向西南,縱然不能攻下魏郡,也能使韓文節不暇自顧!”公孫瓚一拍案道。
“如此甚好,我麾下兵馬,加上劉公山與喬元偉的客軍,勉強能調集十五萬兵馬,不知伯圭能出多少兵馬?”
袁紹也算真誠了,在詢問公孫瓚之前,先把自己的兵馬說了一遍。
公孫瓚聽了,又是一驚。
他本以為袁紹實力跟自己差不多,不曾想這家夥居然藏了這麼多兵馬!
沉吟片刻後,公孫瓚一咬牙道:“我雖不如本初兄兵多將廣,卻也能拿出十萬大軍!”
二十五萬大軍,暫時應該夠了。
若前線戰事不利,便再行征募就是。
袁紹終於鬆了口氣,再度把目光看向公孫瓚,旋即起身拱手道:
“伯圭,此戰是咱們的生死之戰。勝,則大業可成。敗,則萬劫不複。咱們兩家都得儘心竭力,同仇敵愾,如此方有勝算!”
公孫瓚也跟著起身。
“本初兄放心!”
……
鄴城。
條件談妥之後,沮授將張恒請入府衙內,韓馥早已率群臣等候多時。
見張恒走進來,韓馥趕緊走上來行禮。
其子韓茂跟在身後,手中捧著一個木盒,正是冀州牧的印信。
“韓公不必如此,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張恒趕緊一把扶住了韓馥,笑道:“韓公此舉,乃是順天應人,冀州億萬生靈,必然感念韓公恩德!”
“長史客氣了,下官愧不敢當!”韓馥拱手謙虛了一句,“印信在此,請長史查驗!”
說著,韓茂趕緊走了上來,一彎腰將手中的木盒舉過頭頂。
張恒笑了笑,打開木盒,象征著兗州的印璽靜靜躺在裡麵。
片刻後,張恒合上木盒,揮了揮手。
賈詡趕緊走上來,將木盒接過。
查驗環節結束,韓馥趕緊做了個請的手勢。
“長史請上座!”
張恒望了望象征著權力的寶座,又是淡淡一笑,慢慢走上去坐了下來。
下一刻,眾人立刻躬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