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此事也不一定要咱們動手。隻讓他們吐出來而不懲罰,已經算便宜他們了。誰不服,便把他的名字通報全軍,讓將士們看著辦。”
戰爭時期,軍隊才是最重要的,任何事情都要為他們讓路。
沮授知道張恒心意已定,便隻得深吸了口氣,拱手道:“遵命!”
張恒忽然扭頭看著他,嘴角劃出一絲弧度。
“公與再三推脫,不會你也參與其中了吧。”
“沒有,下官絕沒有參與此事。”沮授連忙保證道,“隻是……下官家族中有些子弟……”
張恒冷笑一聲,瞬間就明白了。
千裡之堤,毀於蟻穴。
任何堅固的堡壘,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
在韓馥治下的大環境裡,沮授能獨善其身已頗為難得,何必再苛求其他。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你沮氏也算家大業大,何必摻和這些事,當心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張恒半是提點,半是警告道。
“多謝長史教誨,下官回頭便令族中子弟退還。”沮授額頭冒出一絲冷汗,趕緊拱手道。
張恒這才點了點頭。
自己接收了韓馥的地盤後,便依照徐州軍法,給士卒提高了待遇。
再退回之前被克扣的糧餉,應該能提升一波軍隊的戰鬥力。
沒辦法,軍隊素質不足的時候,就隻能用這種偏招了。
目光再度放回戰場,兩軍的廝殺,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夏侯淵不愧是當世名將,其麾下的士卒也是精銳,頂住朱靈的第一波進攻後,居然越打越順手。
而朱靈這邊,最初的銳氣用儘之後,士卒卻開始出現停滯不前之時。
如此打下去,當真是勝負難料。
張恒再度歎了口氣,扭頭對方悅道:“讓伯符出擊。”
“遵命!”
方悅一點頭,命傳令兵打出旗號。
此時在孫策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說實話,冀州軍的孱弱,當真出乎了他的意料。
畢竟他從小到大,隻見識過自己父親的軍隊和徐州軍,對弱壓根沒有什麼概念。
今天總算是見識了,看到朱靈軍的操作,他的血壓都上來了。
但沒有軍令,他又不敢擅自行動,隻能繼續憋屈地壓陣。
等到城頭軍令傳來時,孫策眼睛一亮,整個人興奮地差點跳起來。
手中長槍一指,口中大喝道:“長史有令,上陣殺敵,兄弟們,隨我衝!”
孫策固然興奮,但他身後五千劉備親軍,卻展現出了極強的克製力。
軍令下達之後,這支重甲騎兵緩緩動了起來,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濃烈而冰冷的殺意。
這一動,便再也停不下來了。
展開奔跑之後,速度便越來越快,直至快衝進戰場時,速度也剛好達到頂點。
夏侯淵此時仍在率軍廝殺,忽然被一股響徹天地的馬蹄聲吸引了注意力。
待他扭頭看去時,頓時瞪大了眼睛。
“飛熊……”
這一刻,深埋腦中的記憶忽然被驚醒。
迎麵而來的重甲騎兵,讓他回想起昔年第一次見到飛熊軍時的震撼。
這鎧甲,這姿勢,這衝鋒的氣勢,甚至那股整齊的馬蹄聲,都和當年的飛熊軍如出一轍。
不,是更強!
董卓的飛熊軍雖然強,但渾身帶著野性,好似一頭擇人而噬的狂暴凶獸。
而眼前的這支騎兵,更像是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
個人決鬥,血氣之勇很重要。
但疆場廝殺,能冷靜克製的一方必然獲勝。
就在夏侯淵愣神的工夫,孫策已經殺上來了。
五千名劉備親軍,手中卻隻拿了兩種武器。
一種是長矛,另一種則是環首刀。
長矛的鋒利和長度,更適合突刺。而環首刀因為不會被卡住的特性,注定了它更適合近身搏殺。
在這五千劉備親軍的衝擊下,原本就陷入苦戰的夏侯淵軍,猶如雨滴落在地上一般,頃刻間被崩的四分五裂,擴散開來。
“變陣!”
眼看敵軍陣型被一波衝散,孫策獰笑一聲,繼續大吼著下令。
下一刻,五千劉備親軍竟然分散開來,數十人乃至百人為一組,對著散落各地的敵軍進行絞殺。
彆看隻是最簡單的變陣,但這時代的戰場又沒有通訊器,甚至連個大喇叭都沒有。
一個簡單的變陣,全靠日複一日操練出來的肌肉記憶執行。
亂軍之中,孫策忽然望見有一名敵將在左突右衝,所到之處皆莫能敵。
“此人……”
孫策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瞬間戰意暴漲。
手中長槍一橫,孫策衝了上去。
久在徐州,他自然聽說過關張趙陣斬敵將的傳說,甚至極度向往。
但孫策自問不弱於人,隻是沒機會施展而已。
如今,機會來了。
今日,我孫伯符就要完成這個最高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