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月的探查,敵軍的糧道已經被賈詡摸透,甚至運糧的次數和規律,也都爛熟於心。
隻要將糧草劫了,糧道斷了,這場戰爭就好打了。
在賈詡的安慰下,張郃又等了約一個時辰,眼看日頭即將偏西,他終於忍不住了。
“監軍,敵軍當真是今日從此地運糧?”
“這是自然!”
賈詡立刻給了肯定的答複,但隨即他卻站了起來,目光望向遠方,幽幽地歎了口氣。
“當然,若是敵軍運糧車隊遇到了阻礙,也可能會晚幾日。”
聽到這句話,張郃臉色當場就垮了下來。
剛才還信誓旦旦,現在又矢口否認,咱能靠點譜嗎!
麵對張郃簡直要吃人的目光,賈詡卻聳了聳肩,表示無奈。
我把一切都算計好了,可敵人卻拉了跨,你總不能怪我吧。
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之時,遠處地平線上,忽然冒起了一陣煙塵。
見此,張郃忍不住渾身一顫,目光也變得古怪起來。
難道……真被這老小子猜中了!
賈詡臉上也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隨之神情卻變得嚴肅了起來。
“張將軍,敵軍的運糧車隊來了。”
“末將看到了!”張郃重重一點頭道。
“此戰務必要截斷敵軍糧草,有把握嗎?”
“還沒開打,末將說不好。但若隻是運糧車隊,實在沒有失敗的理由。”
賈詡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開口的時候,已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語氣。
“前線正在鏖戰,後方鄴城也被敵軍圍困,咱們此次劫糧,可謂事關重大。
趙子龍之勇,天下皆知,麾下兵馬,也都是當世強軍,但為何打不動一個小小的甘陵?
還不是敵軍糧草充足!
若無變數,這一戰不知道要打到是時候。可身在鄴城的長史,還能堅持多久?
若是咱們能將敵軍糧道截斷,敵軍便隻剩兩個選擇。要麼出城與我大軍決戰,要麼坐以待斃。
所以……此戰關係著前線戰事,也關係著鄴城和長史的安危,必須要勝,你可明白!”
趙雲能悟出的道理,賈詡自然心知肚明。
他此番行動,便是製造出一個大的變數,給趙雲提供一個機會。
而現在這個機會,就在眼前。
張郃也意識到了這次行動的重要性,重重一抱拳道:“監軍放心,末將必竭儘全力!”
“此戰若成,將來長史麵前,我定會為將軍美言。”
為了讓張郃拚命,賈詡也開始學著畫起了大餅。
張郃再度抱拳,隨後轉過身來,開始觀察敵軍的動向。
雖是夕陽西下,但借著落日的餘暉,張郃還是勉強看清了前麵的情況。
隨著動靜越來越大,這隊人馬也越來越接近,張郃卻是麵色狂喜起來。
一切正如賈詡所料的一樣,是長長一排運糧車隊,隨行的士卒,看上去隻有數千人,且極度分散!
剩下的,便隻是押運糧草的民夫而已。
隨著車隊越來越近,張郃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終於,車隊趕到了張郃提前布置好的路障前……
“全軍聽令,衝殺上去!”
張郃猛地拔出腰間的寶劍,大聲吼道。
軍令一出,埋伏的士卒瞬間衝了出來,向著運糧車隊殺去。
後方,賈詡負手而立,麵色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此次劫糧得手,應該能改變戰局。
想著,他扭頭向身邊的程普笑道:“德謀,給趙將軍傳信吧。”
“遵命!”
程普重重一抱拳道。
……
“什麼,糧草被人劫了!”
深夜,甘陵城中,顏良暴怒的聲音傳來。
在顏良的麵前,數個渾身帶血,極為狼狽的士卒戰戰兢兢地跪倒在地。
“說啊,說話啊,糧草如何會丟!”顏良再次發出了一聲暴喝。
作為將領,他如何不知道後勤的重要性。
這時,衣冠不整的許攸大步走了進來,邊走還邊整理衣服,顯然剛剛睡醒的模樣。
“軍師,糧草被人劫了!”顏良趕緊衝許攸說道。
許攸麵色陰沉地點了點頭,把目光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幾名士卒。
“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說出來,若有半句虛言,立斬不饒!”
在許攸的恐嚇下,幾名士卒結結巴巴的將經過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顏良和許攸都沉默了。
良久之後,顏良從牙縫裡崩出了幾個字。
“張俊乂,我必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