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姐姐(1 / 2)

鶴唳長安 薄月棲煙 7116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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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般的寂靜後,露台上嘩然沸騰起來——

餘妙芙所言猶如一響驚雷,江佩竹第一個不敢相信,“阿芙,你是說你和徐公子……可、可他不是早就和雲慈定親了嗎?”

江佩竹嘴比腦子快,問完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而慶陽公主早就看明白一切,喝問道:“餘妙芙,你是和徐令則私定終身?!你為他有了身孕,因此才叫人用私通之名去栽贓雲慈?!”

餘妙芙淚如雨下,站在人群後的徐令則斷然道:“不!不是!表妹,你我雖有表親,可你說話得說清楚,莫讓大家誤會你我!”

他麵色鐵青地上前兩步,克製著語氣道:“表妹,你快向大家解釋清楚,出了這等事也不宜在此久留,我待會兒送你回伯府。”

餘妙芙死死地盯著徐令則,淚湧更洶,“表哥,你這是不認嗎?”

徐令則咬牙道:“我認什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不曉得與誰做下這等醜事,我能認什麼?若非看在與你有表親,我真是……”

餘妙芙瞪大眼睛,也豁出去道:“表哥!你非要我把你我之事揭個明明白白嗎?四月之前,若非是你心猿意馬誘我,我又怎會與你……”

眾目睽睽之下,徐令則麵上青紅交加,一旁的付雲慈聽得目瞪口呆,付雲珩更是怒不可遏,他上前兩步,一把揪住徐令則的衣領,“徐令則!你好啊,你與我姐姐婚事將近,可你卻敢與彆的女子私通,難怪你徐家退婚退的快呢!卻原來理虧的是你,私通的是你!你這個混賬王八蛋——”

付雲珩一拳打過去,隻打的徐令則一個踉蹌鼻血噴湧,付雲珩尤不解氣,又上前揪住他,“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為了餘妙芙肚子裡的孩子,想要逼我姐姐退親,所以才惡意汙蔑她?!你好狠的心,我們兩家世交多年,你卻為了此女差點害死我姐姐!”

“我沒有,我不是,我沒有造謠——”

付雲珩拳腳功夫利落,徐令則雖能與他一戰,可眾人環視之下,本就理虧的他更不敢輕舉妄動,“我怎會給你姐姐栽贓那等惡名,是她,是她用心歹毒——”

見徐令則指著自己,餘妙芙氣的眼前發黑,眼見事情已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她隻得拚死一搏,“表哥何必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表哥後來不是知道內情了嗎?表哥

不是也不願官府查到我身上嗎?事到如今,表哥棄我於不顧,可曾想過我腹中骨肉?”

她小腹劇痛,身下裙擺已被鮮血染紅,又因動怒,血色溢的更快,眼見她滿臉冷汗,身子也止不住的發抖,薑離冷聲道:“徐公子是要逼死餘姑娘落個一屍兩命嗎?她已有小產之兆,若眼下就醫,還有一線希望保住胎兒。”

徐令則目瞪如鈴,可看著餘妙芙奄奄一息的樣子,到底不能當著眾人之麵把事情做絕,付雲珩看了餘妙芙一眼,又猛地一拳打向徐令則,隻聽一聲痛哼,徐令則被打翻在地,鼻梁亦歪去一旁。

付雲珩拍了拍手痛罵,“你這狼心狗肺私德敗壞之輩,打你都算臟了我的手,從此往後你我兩家恩斷義絕,我倒要看看你們徐家何時納這位懷你骨肉的新婦,你二人一個歹毒一個無恥,倒極是相配——”

人群中傳來幾聲低低的叫好,薑離冷眼道:“徐公子,這外麵地凍天寒,勞你把餘姑娘抱進屋子裡去,再晚點她的性命也難保。”

當世男女大防雖不比百年前嚴苛,可如今餘妙芙與徐令則有染,其他人便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此刻也萬不敢沾餘妙芙半分,因此,這救人的重任自就落在了徐令則身上,數十道目光注視著,徐令則心知事情已無可挽回,若再落個逼死餘妙芙的名聲,那更是萬劫不複,於是他隻得咬牙爬起,抹了一把鼻血,顫巍巍將餘妙芙抱了起來。

他本就沾了滿身雪泥,此刻鼻梁歪斜紅腫,再加上餘妙芙身上的血汙與他狼狽猙獰的醜態,哪還有半分巡防營少將軍的影子?付雲慈看著他走向不遠處的廂房,待從震驚之中回神後,心底竟無委屈淒楚,反生出劫後餘生之釋然。

有相熟的夫人上前安慰,又有年輕的姑娘為她打抱不平,江佩竹心知自己怪錯了人,一時心虛地躲去了人群最後,付雲慈呼出一口氣,道謝後說,“到底孩子是無辜的,還是去看看餘姑娘能否保住她和徐公子的骨肉吧。”

此言由她口中道出,自是萬分諷刺,眾人過連廊到了喜閣以東的廂房,剛走到門口,便聽裡頭餘妙芙連聲痛叫,徐令則耷眉喪眼站在門口,說是喪家之犬也不為過。

裴晏立於簷下吩咐道:“茲事體大,來人,立刻去慶安伯府和徐將軍府上走一趟,再把那兩個小廝帶上來——”

廂房之內,餘妙芙被放在窗前羅漢榻上,薑離為其診脈,慶陽公主也帶著侍婢在屋內照看,眼見薑離神容冷靜,手法利落,慶陽公主欣然問:“薛姑娘,如何?她可有保住孩子的希望?”

薑離沉聲道:“幸而餘姑娘有孕三月有餘,尚有希望,此刻我先施針止血,再開方為其保胎,倘若三日無恙,那孩子便可保住。”

慶陽公主點了點頭,又往窗邊走了兩步,便見窗外眾人聚在一處,那兩個小廝也被帶了過來,裴晏嚴聲相問,二人哆哆嗦嗦不敢撒謊。

“小人李其,冬月十一那夜,小姐從徐家回來便把小人叫到了跟前,說讓小人去東市,找些人多的酒肆茶肆,宣揚壽安伯府大小姐與人在玉真觀私通之事,小人也不知到底有無此事,一切都是照著小姐交代行事,後來小人還找了些小叫花子,一人給幾文銀錢,讓他們也去各處宣揚,等第二日天亮,此事果然傳遍了長安,直到六日之前,小姐說事情有些變故,以防萬一,讓小人與王群躲去城外莊子上……”

此人說完,另一人道:“小人王群,冬月十二那日,得小姐之令去玉真觀打聽壽安伯府大小姐當日與下人走散的事,探問了一圈也沒問出什麼來,回府稟告之後,小姐又讓我們二人一起去散播私通之事,我們跑了西市和城南幾處熱鬨地,後來聽聞大理寺在調查此事,小人們也十分心虛,本以為躲去莊子上便沒事了。”

二人供認不諱,眾人都朝付雲慈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徐令則也萬念俱灰地看向付雲慈,可付雲慈麵若冰霜,哪裡還會看他一眼?

虞梓桐憤然盯著屋內,“好一個殺人不見血的毒婦,如今讓她遂了願了,卻不知有福之女不進無福之家,老天爺也知道什麼樣的人最相配,徐公子一定很心痛吧,這可是你們徐家的骨血……”

徐令則腦袋低垂,隻恨不能遁地而去,這時裴晏擺了擺手,兩個小廝皆被帶了下去,他轉身看向屋內,隻聽見餘妙芙的痛呼聲漸漸弱了下去。

有人驚道:“不會出事吧,可是流了不少血。”

又有人道:“不會的,薛家大小姐可是能起死回生的神醫,孩子說不好,但一定不會讓大人出事,等等便知道了……”

話雖如此,但眾人皆目光凝重地盯著門口,今日看戲是看戲,但若真出了人命,卻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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