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演技(2 / 2)

鶴唳長安 薄月棲煙 7534 字 2個月前

薑離目光看向郭淑妤和崔贇,凜聲道:“當日的確有兩個凶手,可除了崔贇之外,那另外一個凶手,正是孟湘自己——”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裴晏此時也想明白了一切,定聲道:“那相思子之毒是孟湘自己下的。”

薑離重重點頭,裴晏道:“隻有如此才說得通,相思子之毒本就下在她席案上的茶爐裡,我們在現場也未發現任何包裝毒藥之物,隻有她能悄無聲息下毒,而後將與毒物有關之物毀掉,多半是放入火爐之中燒毀,那麼她是為了——”

薑離沉聲道:“若我猜得不錯,她是想殺郭姑娘。”

郭淑妤駭然,“什麼?她是想殺了我?可我……我並不知道她的秘密……”

薑離緊看著她,“姑娘可以回憶回憶,你知道嶽姑娘替宋姑娘換衣服之事,而嶽姑娘事發之後你日日關注此案,她為了讓你放下戒心,也少不得與你商討,你保不齊哪一日就要發現嶽姑娘的案子乃是他人所為,更有甚者,你與嶽夫人和芸香走得極近,少不得哪日就會發現不妥之處,甚至她身份作假的秘密在你那裡也十分危險。”

郭淑妤捂著心口,“所以……所以她那日是故意選用菊花?故意讓自己中毒,然後找借口讓我陪她回來飲茶,但她沒想到,崔贇也想殺了她!”

薑離先點頭,又搖頭,“崔贇是想殺了你們二人。”

郭淑妤聽得瞳底劇震,又瞪向崔贇,崔贇尚且沉浸在孟湘並非侯府嫡女的震驚之中,見薑離又一語中的,他不知想到何處,竟嗤嗤慘笑起來。

崔斐本有心護他,至此恨鐵不成鋼道:“敏行,事已至此,你還有何好瞞的?你先殺了嶽姑娘,又要害孟湘和淑妤二人,還要行刺薛姑娘,我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你本是個好孩子,何以如此喪心病狂?!”

崔贇眼底血絲遍布,此刻淒慘地看向崔贇,“叔父也知道我是好孩子,可崔氏好孩子太多了,我父親死後,崔氏再無我母子立足之地,我也不過是崔氏可有可無之子罷了,崔氏以文見長,可隻有我被送去蜀中曆練,我一點兒也不喜歡習武……”

崔贇大為不解,“怎叫無你母子立足之地?族中幾個叔父都照拂你母子二人,從未短過你吃穿用度,送你去學武,也不過是

因你少時在族學表現不佳,這才想讓你走一條輕鬆之路,這些在你眼底,竟都變成了對你的忽視?若不曾看重你,今夜,我不會得知你的留信便往城南趕?”

見眾人麵色各異看來,崔斐解釋道:“今日酉時,他身邊的小廝送信過來,我打開一看,便見他說自己心懷執念,或要闖禍,請我無論如何相救,我問了他之行蹤,得知他去了城南,這才往城南趕,剛好撞上了他被鶴臣斷了手。”

裴晏冷然道:“你怕自己行刺失敗,便找了駙馬做你後路,但你大抵沒想到,鐵證當前,不容你巧言善辯,崔氏一族對你母子仁至義儘,然你不知感恩,又於仕途不得誌,便生了攀龍附鳳之心,你知道安遠侯將調任禦林軍,而一眾世交之中,也未有安遠侯府大小姐是你夠得上的……”

“如此,你成了孟湘手中之刃,你為他殺了嶽姑娘,後以此威脅她想做侯府乘龍快婿,見她即將嫁入高門,立時動了殺心,而你知道郭姑娘也在關心嶽姑娘的案子,於是,你乾脆連她一起殺,孟湘要下毒多半也是你出的主意,在公主府賞雪宴前三日,你看到過府中管事置辦了十多套茶具,還問過是否是古法煮茶,而去歲公主府上出現積雪傷人之事後兩天,你到過公主府知道此事,這些雖是細微末節,公主府的侍從們尚有印象。”

崔贇重傷已久,因失血神思都混沌起來,此刻絕望之下,更是再無顧忌,“我攀龍附鳳?我威脅孟湘?!分明是她勾引我!是她給了我希望!她若不要我的贈禮,我何以會糾纏不休?若不是她苦苦訴說嶽盈秋在幼時如何欺辱她,令她夜不能寐,我如何會替她殺人?是她讓我留下嶽盈秋的遺物,待我將遺物帶回來之後,她非要要走簪子,就在去歲,去歲廣寧伯府的壽宴之上,她拿走了簪子不算,還要與我從此一刀兩斷,而那簪子,便是我的罪證,若有朝一日事情敗露,她要與我魚死網破……”

裴晏目光一凝,“那簪子呢?”

崔贇冷笑,“她變臉如此之快,我怎能容她?我與她爭奪簪子,後來簪子掉在地上摔碎,被我撿起後扔在了廣安渠之中,那一次,我看清了她的嘴臉,雖然憤怒,卻也死了心,可我沒想到,後來她威脅我,讓我再替她殺了郭淑妤——”

郭淑妤聽至此,呼吸都急促起來……

崔贇又道:“嶽盈

秋死後,因破綻太多,郭淑妤一直拜托她探問金吾衛之事,她心中有鬼便也探了不少消息,後來那凶犯被斬首,一切本蓋棺定論了,可誰也沒想到郭淑妤因常夢到嶽盈秋,貓兒又死了,竟受驚過度得了驚症,她常看到嶽盈秋的鬼魂,自然也對嶽盈秋案子上的疑點念念不忘,這令孟湘害怕極了,尤其今年四月,快到嶽盈秋周年祭日時,她恐懼越來越重,而詭異的是郭淑妤剛好在那時出了意外。”

薑離凝眸道:“玄武湖落水?那次郭姑娘覺得有人推了自己,難道不是你們所為?”

崔贇苦笑,“事到如今,該我認的你們都查清了,不該我認的,我自然也背不起這口黑鍋,當時的孟湘雖擔心,可她並不想那麼快殺第二人,但那次意外,她實在希望郭淑妤被淹死,但可惜,郭淑妤被人救了上來,那之後,郭淑妤養病兩月,孟湘本以為時間長了就沒事了,可在今年七月,她發現郭淑妤在派人追查嶽盈秋遺物的下落。”

薑離看向郭淑妤,卻見郭淑妤一臉懵懂道:“追查遺物?你莫不是說,我去找了給盈秋製作飾物的兩位師父,請他們畫了飾物圖紙?”

她哭笑不得道:“這便是做賊心虛嗎?那次不過是我夢見了盈秋,她說自己在九泉之下沒有首飾可戴,覺得自己頗為淒慘,我當時有心一模一樣打造給她,可伯母知道之後,不許我花這份銀錢,我們後來隻燒了紙製的給她。”

嶽夫人哭的雙眼通紅,聞言不住點頭,崔贇聽著已懶得深究,“反正孟湘知道了,她極其害怕,她想到了郭淑妤玄武湖那次意外,又聽說她半年間出了數次意外,人也害怕的精神恍惚,便想著,那不如再造一次意外……”

裴晏問:“德王莊子上那一次?”

崔贇點頭,“不錯,就是那一次,火是孟湘放的,那次我並不在,可她是個蠢貨,竟然不知夜裡風向變幻,差點把火燒到自己屋子裡,那一次之後,她知道自己做不了殺人之事,便又來威脅我,但那之後郭淑妤閉門不出,我未有機會。”

薑離自是不信,“隻有火是孟湘所放,那郭姑娘去歲臘月馬車意外,還有半月前慶陽公主府那一次意外呢?”

崔贇喘了口氣道:“馬車意外我不知,慶陽公主府那一次我不在,自與我無關,但孟湘與我提過,說郭淑妤又遇到一次意外,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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