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門口,卻難見簡嫻,隻與芳嬤嬤在門外說話。
芳嬤嬤歎道:“昨夜除夕,外頭四處皆是炮竹聲響,夫人受了驚嚇,一晚上神誌不清,有些發病的前兆,幸而用了藥暫且將病況壓製了住,這會兒夫人還在睡著,今日也不太平,夫人若是能多睡會兒倒也極好。”
薑離心底發沉,“用的藥可還足?”
芳嬤嬤應是,“大小姐放心,這些奴婢操辦多年了,不會出岔子,奴婢知道您有心,但夫人這光景,每年過年都是如此過的,也幸而她病中隻當每日都是端午,每日都在過節,您也不必掛懷。”
薑離往院中看兩眼,“等開了春,母親應會好許多吧?”
芳嬤嬤應是,“每年春暖花開時便是夫人病情最穩定之時。”
薑離默了默,“我這些日子一直在想母親的病如何治,如今已有了幾分打算,待入了二月暖和起來,我便試著為母親看診,嬤嬤以為如何?”
芳嬤嬤雖
有些猶豫,卻足夠信任薑離,自是應下。
薑離心底一定,又說了一會兒話方才離開,正欲回盈月樓,吉祥從外快步而來,“大小姐,東宮的賞賜來了,各家送的年禮也到了,姚姨娘請您過去——”
薑離眉梢微揚,再往前院去,剛進院門,便見這片刻功夫中庭內已擺滿了箱籠,姚氏正恭恭敬敬地與一個東宮內侍說話,薛沁穿著一襲銀紅裙裳,正沒好氣地望著她。
薑離緩步近前,那內侍看見她,忙賠笑行禮,“給大小姐請安了,今日一早太子妃娘娘在入宮拜見陛下之前,便吩咐給府上送來賞賜,這一盒子東珠是娘娘從貴妃娘娘賞賜之中挑出來專門給您的,您看看喜不喜歡。”
內侍將尺長的錦盒打開,裡頭赫然滿滿一盒拇指大小的圓潤東珠,懷夕在薑離身後看的兩眼放光,薑離也笑道:“自是喜歡,多謝娘娘賜下。”
內侍滿意地合上錦盒,“好,那小人差事了了,就回宮複命了。”
姚氏不敢托大,殷勤地送上封賞,又多走幾步將人送出院門。
人一走,懷夕忙不迭捧起錦盒,愛不釋手,薛沁在旁輕哼,“長姐這丫頭,出了府門,可不要擺出這幅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免得叫旁人看輕了我們薛氏。”
薑離但笑不語,姚氏笑意勉強地上前來,“大小姐,還有這些,都是點名給大小姐的年禮……”
姚氏指著大大小小的錦盒,“宜陽公主府的,還有壽安伯府、廣寧伯府,還有裴國公府,虞府,這一家是益州刺史府上的,我們家和他們家並無交情,適才聽泰叔說是大小姐義診之時救了他父親?”
薑離應是,目光掃過這七八個箱籠錦盒,最終,又落回裴國公府送來的錦盒上。
她上前將盒蓋打開,便見裡頭是兩本書頁泛黃的古籍,她不明所以地翻了翻,很快神容一振,薛沁見狀也伸著脖子上前,看清盒內之物,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怎是兩本書?不愧是裴氏,裴世子當年才名極盛,如今送年禮也送書,實在是……”
“啪”的一聲,薑離將錦盒一蓋,又順手抱起,“三妹妹可曾聽過前朝有位醫聖,曾著過一套名為《針方要略》的醫書?”
薛沁好歹喜歡以才女自居,即便不會醫道,也聽過這等名家經典,她道:“聽過,但這套典
籍似乎早就失傳了。”
說至此,她麵色一變,“莫非——”
薑離拍了拍錦盒,“其實不是失傳,隻是流落到了北梁與南齊罷了,裴老夫人真是有心了。”
薑離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