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離看向摘星樓,“聽聞在查府內之人。”
“是我們府內自己人害了老爺?”程媽媽嚇了一跳,“這怎麼可能呢,老爺掌家這麼些年,從來說一不二的,誰敢害老爺?”
薑離也跟著道:“我也做此想,但官府尚未找到是沈涉川的證據。”
說話間二人到了汀蘭院,待進了內室,便見蘇玉兒靠在窗前榻上,氣色也比年前好了些許,見薑離來,她直身見禮,待薑離問脈時,程媽媽便道:“姨娘這兩日又睡不好了,人也還是懨懨的,有時還胸悶氣短。”
薑離摸著脈門挑眉:“這是又受了驚嚇?”
程媽媽無奈,“二公子的事,姨娘又嚇壞了。”
薑離想來也是,便道:“不著急,還是心脾兩虛之鬱症,諸鬱皆為臟氣之病,原於思慮過深兼臟氣弱,此病不可急躁,今日要施針,嬤嬤給姨娘寬衣吧。”
懷夕打開醫箱取出針囊,薑離自百會、神庭、膻中等七穴針灸,下針完道:“今日留針兩刻鐘,拿筆墨來,方子也需換——”
待程媽媽拿來筆墨,薑離道:“還是養血健脾、寧心安神為主,黨參、麩炒白術、黃芪、龍眼肉各二錢,當歸、炒酸棗仁、大棗、陳皮、製遠誌各一錢半,另有木香、茯苓諸藥八味,一次撿上三副,一副藥兩日,每日早晚兩次,服夠六日之後再換。”
程媽媽剛應是,明芳從外氣呼呼走了進來,“嬤嬤,廚房不給咱們柑橘,說是柑橘都給大公子和三姨娘送去了,如今已沒有了。”
程媽媽眉頭一豎,“定是她們那些見風使舵的賤蹄子故意不給!怎可能沒有?!”
斥罵一句,程媽媽又看向薑離,解釋道:“往日姨娘從不主動說吃什麼的,今日好容易說嘴巴裡沒味兒,想吃點兒柑橘,如今正是柑橘季節,我們府裡也不差這果子,便讓明芳去廚房要了,可誰知……”
程媽媽又看向明芳,“再去要,不給就哭就鬨!憑什麼不給!”
明芳癟了癟嘴有些害怕,“好像是真沒了,說是大公子日前食欲不振,就想吃點兒酸的,連日要了許多,三姨娘是每年都喜歡吃柑橘,也拿走了大半,其他各房裡送了一點兒,還得往供桌上放,便沒剩的了,可能明日才有新的。”
“罷了,不要了,莫生事端。”
床帳後蘇玉兒的聲音響起來,程媽媽不忿地
擺了擺手讓明芳退下,又歎氣道:“姨娘,如今退一步,那往後便是步步都得退,不行咱們去找三姨娘做主,這府裡往後多半是三姨娘主持中饋了,幸而您與她還算交好。”
蘇玉兒歎著氣不再多言,程媽媽又對薑離道:“大小姐不知,老爺出事姨娘還未緩過來,這二公子又沒了性命,這幾日姨娘自己嚇自己,晚上夢話裡都在喊彆殺她,這好端端的,誰會害她一個不爭不搶之人呢?”
薑離看向床榻方向,“彆殺她?”
蘇玉兒還施著針,卻急急道:“嬤嬤彆說了!”
“大小姐是救您命之人,您何必害怕?”程媽媽大抵憋狠了,正需要個說話之人,又擔心蘇玉兒的病,自然儘量直言,“連著兩晚上都是這話,可見夢裡多害怕,年前奴婢還想著這病在您手中,不日就能好了,可誰想到……姨娘想出城去莊子上住,奈何如今府裡兩樁喪事,她是無論如何難以如願了。”
說著話,程媽媽又道:“姨娘還不知呢,大小姐適才說,官府如今懷疑的是府內之人,還不知咱們府裡何人生了歹毒心腸呢。”
“府、府內之人?”蘇玉兒語聲輕顫起來。
薑離算了算時辰,上前去給蘇玉兒褪針,便見她麵色蒼白,竟比施針之前更為緊張,薑離目光銳利起來,“蘇姨娘是在擔心什麼不成?”
蘇玉兒一邊合上衣襟一邊搖頭,“府裡出了兩件人命案子,我害怕罷了。”
“害怕有人殺你?”薑離問的直接。
蘇玉兒呼吸一滯,強自道:“怎麼會,隻是做噩夢罷了……”
話雖如此,但薑離此刻離得近,已注意到她額角冷汗瑩瑩,薑離心底疑竇頓生,想不明白蘇玉兒這般淡泊之人會懼怕什麼。
見她不願開口,離開汀蘭院後,薑離又問起程媽媽,“蘇姨娘病倒,是在你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