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夢話(1 / 2)

鶴唳長安 薄月棲煙 5300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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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盈月樓時天色已經不早,薑離換了件便袍,又拿出《針方要略》研看,一邊看一邊在手邊白宣之上寫畫,待天黑時分懷夕將晚膳送上來時,便見她在抄錄醫案。

懷夕上前一看,“姑娘是在研究給夫人治病的法子?”

薑離正仔細地寫穴位配伍,“《針方要略》之上記載有治療癔症與瘋症的醫案,用的便是針灸之法,這些醫案雖十分簡略,但我能大致推導出病況,再結合當年師父和義父為兄長調理的法子,或許能對簡夫人的病有所幫助。”

懷夕了然,“時辰晚,姑娘先用膳。”

待墨跡變乾,薑離起身淨手用膳,膳後飲茶時懷夕問道:“當年魏公子的病一度能好到去書院進學,可多是魏伯爺用了伏羲九針之故?”

薑離道,“施針、湯液,再加常年調理,但最有效的的確是義父的針法。”

懷夕不由歎氣,“可惜姑娘如今隻能悄悄地用從前所學。”

想起魏暘,薑離語氣都沉重了幾分,“可就算是義父,也還是治不好兄長,他自己是天縱英才,兄長卻再無學醫的希望,到了後來,他甚至不再以治好兄長為夙願,師父雖然不說,但心底也明白,隻是她做母親的,到底更心疼兄長。”

懷夕歪著腦袋道:“那見到魏公子受欺負,她豈不是更是難受。”

薑離捧著茶盞,語氣也悠長起來,“比起受欺負,兄長年歲越來越長,卻始終隻能拘在他的小院子裡更令她難受,她寧願自己的孩子呆笨一些,縱然受些閒言碎語,但能見識外頭的世道,能過尋常人的生活也是好的。”

懷夕好奇道:“那魏公子自己呢?”

薑離唇畔抿出一絲笑來,“他也願意出去見人,他的病雖易怒易燥,但隻要不受挑釁,在他眼底世上便沒有壞人。”

許是想起與魏暘兄妹七年之點滴,薑離晚間再看醫書時,思緒便不複平靜,再想到醫經是裴晏所送,心底更是不順。

眼見時辰不早,薑離將醫書一合,“明日去秦府看病,早些歇下吧。”-

翌日初三,薛琦正值休沐,府中一早便有來客,薑離出府門之時聽見前院方向有絲竹之聲傳來,也未多理會,直奔秦府而去。

馬車馳入光德坊,在一片裝點喜慶的宅邸間,縞素高懸的秦府格

外顯眼,昨日是秦圖南頭七,秦楨也死了三日,這個年於秦府而言宛若受了詛咒。

懷夕上前叫門,沒多時程媽媽快步迎出來,“大小姐來了,快請快請,年節下的,實在難為您跑這一趟,府上兩場喪事,尋常人都忌諱,也唯有您不計較……”

程媽媽多有感激,薑離看向正院,“二公子的喪儀置在何處?”

程媽媽指著西北方向,“在那西後院內辟了一處靈堂,父子同喪,真是多少年都沒有這等慘事,外頭在過年,這府裡卻隻要哭喪聲,哎……”

程媽媽長籲短歎,幾日不見,眉間皺紋都深了些,薑離打量她片刻,步履輕緩道:“嬤嬤在程府多少年了?”

程媽媽道:“也有二十年了,奴婢是秦府家生子,起初在老夫人身邊,老夫人故去之時,恰逢姨娘進府,一直伺候姨娘到如今。”

“二十年了。”薑離便不經意地道:“那嬤嬤應該知道秦大人和沈家的舊事吧?此番嬤嬤以為是誰害了秦大人?”

程媽媽點頭,“自然知道的,當年沈家的事鬨得滿城風雨,我們這些老人都清楚,衙門裡的事,老婆子不明白,不過奴婢還記得當年事發之時,我們老爺也破焦頭爛額,那位沈大人是治水能臣,官聲也好,剛被下獄,便有好些請命書送入長安,我們老爺是主審,自然是頂著重重壓力,那時老爺每天都要見好些人,不敢出一點兒差錯。”

薑離多有好奇,像聽逸聞似的問:“見好些人?就是那些被沈涉川殺過之人?”

程媽媽想了想,“應該有吧,反正就是工部和都水監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吏,有些人害怕自己牽扯進去,有些人嘛,或許牽扯進去了,又想找老爺求情,官場上的事奴婢雖不懂,但想來也就是那麼些利益糾葛,後來案子定了,除了沈大人底下好些人也被斬了腦袋,全都死在西市,好些也是拖家帶口的……”

程媽媽到底隻是個下人,便是記得當年情景,也說不清楚誰是誰。

頓了頓,她低聲道:“奴婢也說不好是不是那沈涉川害了老爺,聽大理寺各位差爺的說法,似乎又不像,但若不是沈涉川,奴婢也想不出是何人,總不是府裡人,奴婢看您與大理寺的裴大人多有來往,您可知如今查到何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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