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對峙解謎(1 / 2)

鶴唳長安 薄月棲煙 8226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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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柯要出事?”裴晏有些不解。

薑離腦海中雜思紛亂,一時不知從何說起,隻先問:“秦柯怎麼會和秦耘一起出城?”

“今日馮驥離開之後,秦耘去找到秦柯,說秦家茶葉鋪子上的一批存貨和賬目出了岔子,要請他一道去城外倉房清查,生意上的事本是秦耘在管,但如今賬目出了岔子,秦柯也不願輕放,便隨他一起去了,但秦府城外倉房有三處,府裡人也不知到底去了哪裡,我們入府之後派了人去找他們,又就楊子城之事再審問了秦府眾人,便從一個車夫口中問出來,臘月二十八那日,楊子城攔過秦楨的馬車。”

裴晏利落說完,又道:“秦楨既見過楊子城,那他的死多半與楊子城的出現有關,我們派出城的差役適才傳來消息,確定他們是去了城外靠近茶山的莊子,如今多半已經尋到人了,但還沒有線索表明秦耘要對秦柯不利。”

薑離語氣緊促道:“其實我也還沒有足夠證據,也不明動機,但若我判斷無措,秦耘定有問題,且他在馮都尉離開之後才帶秦柯出城,期間意味定不簡單,如今我們得立刻出城,看能不能救下秦柯,再來,請裴少卿立刻派人去搜秦耘的住處,看有無異常,如果他有鬼,那他屋子裡一定藏了罪證——”

薑離態度雖堅定,卻並無證據,若換了旁的主官,必定難信她所言,可裴晏聽完她的話,立刻吩咐身邊盧卓,“你帶人去搜,若有異常立刻來稟,再把秦銘叫來與我們同行。”

盧卓領命返回秦府,裴晏看著薑離道:“當真一同出城?”

薑離點頭,“我懷疑城外有我想知道的證據!”

裴晏深深看她一瞬,“也好。”

薑離鬆了口氣,複又爬上馬車,待秦銘從府內匆匆趕出來,大理寺一行也翻身上馬,馬鞭起落之間,隊伍浩浩蕩蕩朝著明德門而去。

“長恭,緊跟著裴大人!”

薑離揚聲吩咐,長恭馬鞭重落,馬兒奔馳之間,車廂顛簸愈甚,薑離一手撐著車璧,秀眉緊鎖,仍在苦思,眼看著明德門將近,她掀開車簾,“秦管家,你家大公子回長安之後可常常出城?他身邊的親信小廝可信得過?”

秦銘策馬靠近,“回姑娘的話,回長安前半月大公子的確常常出城,因他管著我們府上在長安城的絲綢與茶葉鋪

子,幾家鋪子的倉房都設城外,我們將去的這處莊子靠著茶山,除了是茶葉鋪子的倉房之外,還是我們府上茶山每年晾曬茶葉之所,他身邊的小廝叫餘慶,跟了他兩年有餘,今日就是餘慶和章平一起駕車送兩位公子出城的。”

秦銘答了話,又心驚膽戰道:“不知姑娘為何有此問呢?如今天黑了,大公子和三公子說不定已經在返程的路上了。”

他看看薑離,再看看裴晏,又迷惑又擔心,做了秦府管家多年,他亦是個人精,這般陣仗一出,他便想到府內凶案或許和另外兩位公子有關,如今秦圖南和秦楨都死於非命,若再有人出事,那秦府便是氣數將儘,思及此,他隻覺眼前陣陣發黑。

裴晏聞言隻往城外方向看,“你們的莊子多遠?”

秦銘忙道:“莊子不遠,出城之後再走十裡便可。”

裴晏頷首,“等見到秦耘二人便知道了。”

薑離也看向漭漭夜色,“希望來得及。”

她放下簾絡,不多時,馬車跟著十多輕騎出明德門上了官道,大理寺眾人燃起火把,在前疾馳如飛,幸而薛氏的馬兒腳力不弱,雖顛的薑離與懷夕不適,但到底沒有拖累行程,如此於寒夜狂奔了小半個時辰,兩匹快馬迎麵而來。

當首一人正是大理寺都尉馮驥,他拱手道:“大人!秦氏的莊子就在前麵,秦耘二人乘坐的馬車也在莊子門口,但很奇怪,莊子大門緊鎖,我們來了半個時辰了,叫門也無人應答,莊子裡麵,隻有最北麵的三層塔樓有微弱燈火。”

裴晏看向秦銘,“莊內可有人留守?”

秦銘有些迷惑,“如今不是茶季,這莊子派不上用場,隻做倉房用,但這裡也沒放多少貨物,有個住在附近的莊頭兒時不時過來看看。”

裴晏拍馬疾行,走過一段泥濘鄉道,秦氏的莊子便近在咫尺。

這處莊子依茶山而建,距離玄武湖不算遠,門前一條清水河流過,到了春日,是賞景踏春的好去處,但如今尚值隆冬,四野漆黑,萬籟俱寂,高矮錯落的屋舍在山影之中顯出了幾分鬼魅陰森之感。

“上去叫門,若不應,徑直破門便是!”

裴晏掃了一眼屋門口的馬車,一聲令下後,馮驥再無顧忌地上前拍門,大理寺眾人手執火把等候,點點火光在寒風之中搖

曳,遠處看來,如幽幽鬼火。

“砰砰”的撞擊聲突兀震耳,連著喊了七八聲,莊子之內仍無半分應答,裴晏凝眸,“不等了——”

馮驥應了一聲,後退兩步,一個縱身躍入了莊子外牆,“哢噠”一聲從內將院門打了開。

眾人魚貫而入,一進莊子大門,便見莊內格外闊達,西側為幾個頗為高聳闊達的倉房,東側是兩排門窗緊閉的廂房,正北麵,則是幾間製茶工坊並一座夯土為基茅草遮頂的三層塔樓。

馮驥望著北麵道:“大人,那小樓之內本有一星光亮,這會兒竟然沒了,大抵是聽到了外頭動靜。”

秦銘朝著北麵道:“大公子!三公子!是你們嗎?!”

他嘶啞的呼號在寒風之中回蕩,但無人回應,裴晏盯了一眼北麵,目光又在地上逡巡,“先搜東西兩側的倉房和廂房——”

莊子裡無人常駐,但此刻積雪未化的院場之中卻有腳印交錯來回,馮驥和九思得令而去,秦銘白著臉道:“倉庫是晾曬茶葉的地方,廂房是每年采茶的季節,給請來的短工們住的,這後麵茶山麵積不小,每年采茶的日子也短,每次我們都是速戰速決,因此請來的人手極多……”

“大人快來——”

秦銘正說著,九思在西麵一處倉房內喊了起來,裴晏目光一凜往西去,薑離和懷夕也連忙跟了上,倉房有三座,發現不妥的乃是西麵最南側一座。

這倉房挑高兩丈有餘,裡頭一丈多高的木架錯落,更有一股子黴味與茶葉腐爛之味頗為刺鼻,而就在這座倉房正中,竟平地而起一座房中小樓。

房中小樓有兩層,以木板搭起,但眾人仔細一看,莫名覺得這兩層小樓竟與摘星樓的三樓與四樓頗為相似,雖簡單粗陋,但其窗口大小與飛翹的簷角,分明就是按照摘星樓的輪廓搭建,這時眾人走向屋內,先見小樓一樓空蕩無奇,半點兒家具也無,而當眾人上了二樓,便是裴晏也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因場地限製,二樓的屋子並不大,卻剛好和摘星樓四樓的佛堂一般大小,不僅如此,其內布置竟然也與摘星樓佛堂一模一樣!

兩座簡陋佛像與佛龕,四麵牆壁皆是五彩經幡,屋頂之上高懸燈籠經幡,西窗之下,有高懸的燈籠一般的明黃寶蓋,便連那茶桌茶具、銅製火籠和打坐的

氈毯都幾乎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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