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唳長安》全本免費閱讀
給簡嫻製好藥膏已是黃昏時分,薑離親自送去蓼汀院,又囑咐芳嬤嬤道:“這道調養的方子和母親此前用的藥相差不大,隻多了牡蠣與合歡皮,重在養神通明,先用上七日,七日後若母親精神安穩,咱們便試試請脈施針的法子。”
芳嬤嬤連忙應好,“大小姐有心了,夫人如今雖不清醒,但她來日好了,一定會欣慰非常的。”
薑離又安撫兩句,目送著芳嬤嬤回了院子。
芳嬤嬤一走,薑離帶著懷夕返回盈月樓,一邊走,腦海之中卻在想早間的場景,懷夕見她若有所思,“姑娘,可是在發愁夫人的病?”
薑離搖頭,“今晨你可被張大嫂嚇住?”
懷夕心有餘悸道,“奴婢還以為咱們府裡也要出人命案子。”
說至此,懷夕看向薑離道:“怎麼了?姑娘不應被嚇住罷?還是因此事想到了什麼?”
薑離兀自沉吟著,很快道:“我隻是在想,所謂眼見為實,可有時候眼見也不一定為實的,人在慌亂之下很容易被蒙騙,早上就連我也以為是張大嫂受了傷,但……還有太多地方尚未想通。”
一聽此言,懷夕便知薑離又想到了段霈的案子,然而她實在是個粗心的,見薑離作難,她是半點兒忙也幫不上。
見暮色將至,薑離歎道:“罷了,先用晚膳罷。”
近日薛琦下值早,晚膳要去前院同用,薑離帶著懷夕趕到之時,隻見薛泰正一臉無奈地對薛琦稟告什麼。
待到正堂門口,便聽薛琦一臉不屑道:“一個小輩過世,眼下薛湛不在家中,哪有我趕著去吊唁的?且平日裡我們和段氏有何來往?你派人送一份喪儀去也就罷了。”
薛泰苦笑道:“若是彆人也就罷了,可到底是世子過世,且人家還來我們府上報喪了,聽聞壽安伯、安遠侯那幾府都是親去吊唁,眼看著後日就是出殯之日,咱們到底不能真的不理會,這也顯得太紮眼不是?”
薛琦哼道:“那幾府豈能與我們相比?他們如今惱恨定西侯府,又豈能與我們求好,就按我的意思辦吧——”
“父親,不如女兒代父親去罷?”
薑離進門開口,薛琦和薛泰都朝她看來,薛琦蹙眉道:“你去?去段氏?”
薑離應是,“泰叔說的不錯,雖說我們與
段氏來往不多,且心有嫌隙,可麵上功夫總不能少了,女兒是長女,弟弟不在府中,女兒自要為父親分憂,聽聞段國公夫人也病倒了,女兒去還可探病。”
薛琦打量薑離片刻,“也好,段霈之死還未查清楚,你便代父親去一趟,也算表明咱們心中坦蕩,沒下他們的臉麵。”-
有了薛琦的吩咐,翌日午時,薑離帶著喪儀前往段氏。
這日已是段霈出事的第八日,馬車停在段氏門前時,還有幾輛朱漆寶蓋的車架也在外,薑離掃了眼隻瞧見其中一輛馬車風燈上書有“江陵”二字,待帶著懷夕下馬車,門口的小廝認得她,連忙迎了上來。
前次是隨裴晏前來驗屍,今日乃是吊唁,奉上喪儀後,小廝帶著薑離往靈堂走去。
“江陵小郡王可是也在?”
薑離邊走邊問,小廝道:“在,本來謀害世子的凶手還未查到,世子的大喪不急的,可三清觀的師父們算過,明日是近月唯一的吉日,不想耽誤世子往生,便還是決定明日出殯,今日許多世子生前故友都再次來吊唁,小郡王剛來了小半個時辰,還有義陽郡王世子也在。”
一路行至靈堂院,還未近前便聽到了不住的哭聲,薑離定睛一看,先看到了站在院門口送客的馮箏和汪仲琦,薑離又問:“馮公子一直在此幫忙嗎?”
小廝道:“是,馮公子深受世子幫扶,這幾日常來幫忙。”
薑離點了點頭,待到了院門口,馮箏和汪仲琦都迎了上來,薑離道,“前日來時也未好生吊唁,今日我代薛氏而來,請府上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