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唳長安》全本免費閱讀
“淮安郡王便患此疾?!”
懷夕萬分意外,薑離道:“當初給淮安郡王看診之人雖非義父,但淮安郡王的病我經常聽師父提起,起先隻是腎厥,後來又生了心痹之症,而後兩個月不到人便沒了,這病是絕症無疑,明卉的叔父其實很有些冤枉。”
薑離又仔細看紙上所寫,懷夕道:“明卉好大的膽子,怎還敢找姑娘探問淮安郡王的病?”
薑離道:“事情已經過了十三年,就是在這長安城中,又有幾人記得淮安郡王這號人?我是從江湖上來的,她就更不擔心了——”
“但她沒想到姑娘是魏氏小姐,清楚當年的變故。”懷夕倏地一愕,“她問淮安郡王的病,莫非是覺得她叔父當年治的沒錯?那豈不是和姑娘一樣?”
薑離眉心幾動,“淮安郡王當年的病,便是義父都難醫,太醫署先後派了數位禦醫,最終差事落在了他叔父的身上。”
懷夕不由道:“也就是說,大家知道這病難治,所以故意推給了明卉的叔父?”
薑離不甚確定道:“是否故意不好說……”
懷夕歎道:“倘若淮安郡王已病入膏肓,不管是誰去治都救不回來的,那不是必死之局嗎?可若是這樣,明卉又如何說理去呢?”
薑離搖頭,“還不知她所圖為何,明日再看。”
薑離得了閒,便與淑妃定了連著兩日入宮授醫,待回盈月樓,先為明卉寫下腎厥心痹辯證治法,第二日清晨,又趕在日上中天之前入了宮。
針灸之道精深,薑離依舊接著昨日授施針之法,到了歇息間隙,薑離喚明卉近前,將那病案與薑離新寫的醫案遞給了她。
明卉感激不儘,薑離不動聲色問:“腎厥心痹,乃是藥石無靈之症,你何以探問此症?莫不是家中有人患此重病?”
明卉不敢在此地詳看,隻聲若蚊蠅道:“是一位長輩患過此病,奴婢這些年來一直在找醫治此病的良方,姑娘醫術高明,又不吝傳道,奴婢便想請教姑娘。”
一聽明卉說“長輩”,薑離疑道:“你那位長輩如今如何了?”
明卉苦澀道:“早在十年前便已病逝了,當時的我尚且年幼,醫術也十分粗淺,可謂是一點兒忙都幫不上。”
明卉說的含糊,薑離卻聽得心緊,淮安郡王死
在十三年前,與明卉說的“十年”相差無幾,薑離很難不懷疑明卉所言之人正是淮安郡王,那她此舉,便隻能是為了她的叔父了,薑離默了默,“你叔父不是禦醫嗎?連他也沒法子?”
明卉驚得呼吸一窒,下意識往身後看去,見尚藥局的內監們離得遠方才鬆了口氣,可一轉頭,又對上了薑離銳利的目光,她知道自己失態,心底發慌道:“我、我叔父離得遠,還、還來不及向他求教……”
她低垂下腦袋,不敢與薑離對視,薑離歎了口氣,“這是在宮裡,宮外長輩之事,往後還是莫要輕易提起,免得招惹是非。”
“是,奴婢明白,明白的……”
見薑離並無深究之意,明卉大鬆一口氣,待回到一眾醫女身邊,忙不迭溫習起今日所學,薑離留意她片刻,到底不曾貿然多言。
因與寧玨之約,薑離於午時過半出宮,至順義門上馬車,直奔延壽坊而去。
至長明街寧宅正是申時初刻,薑離上前叫門,隻聽一道腳步聲匆匆而來,門扉一開,正是寧玨欣然站在門後,“我就知道你一定準時,快請,這是從宮裡出來?”
薑離正朝上房看李瑾在何處,一聽此言詫異道:“你如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