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涼州的夜很黑,也很靜。
悄悄無聲。
齊軍營帳內,多是歡歌笑語。
而另一邊,羌、氐、鮮卑三王彙聚。
“你們的人都叫來了吧。”羌王道。
“當然,這些個漢人也太粗心大意了。真以為贏了一場,就萬事大吉了。”氐王冷笑道。
“也是我們手下人越來越沒有骨氣了,這些日子以來,陳公遠、馬穹思兩個不斷地和我們手下這小頭目和子民交流,現在一個個竟然開口閉口談大齊,所以才讓他們一個個真以為我們沒有骨氣了。”鮮卑王冷笑道。
“一群愚昧無知的人,這涼州是我們的涼州,過去是這樣,現在和未來也會是這樣。等我們襲殺了這狗皇帝之後,大齊可不會管他們有沒有參與,到時一場屠殺下來,一個個不還是得跪著來求我們。”羌王冷笑道。
“對了,這次來的人裡麵,有個叫紀仁的,也就是所謂的清勇伯,看來是他們大齊年輕一輩中最強的,這次要努力殺他,斷大齊未來。”鮮卑王道。
“放心,這個不用你說,我們也有準備,畢竟有人點名要他的命呢。”羌王道。
“他們也要加入嗎?那再好不過了。也該真正戰一場了。”鮮卑王臉上浮現嗜血的神情。
按照慣例,他們其實是打算先臣服段時間,拿完了大齊朝廷給的補給,再造反。
但現在局勢有些不同,陳公遠和馬穹思真的攻心,再這麼下去的話,下麵的人不太聽話了。
索性提前反了。
羌王微微頷首,雙眼之中也是毫不掩飾的野心。
夜色越發昏暗,營帳之中,還有不少特殊的聲音,尤其是魏王營帳之中,床幔之後,幾個雪白身影若隱若現的。
也就在此刻,忽然之間,軍馬聲響起,且出現的位置極為微妙,恰好斷了齊帝營帳和外圍其餘軍營的交流。
一個個胡人砍破鹿角,直衝營帳之內,卻撲了個空。
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一群胡人就要撤離,然而此刻,哪裡還來得及嗎?
隻見一抹恐怖的血色圓弧劃過,無堅不摧,輕而易舉地便屠殺了數百人。
眾胡人猛然驚醒,惶恐不安地抬起頭,見著月光之下,呂尚一身鎧甲鮮豔如火,姿態飛揚,厲聲道:“胡虜狡詐,背盟叛約,誅!”
話音落下,呂尚雙目如電,周身靈力狂暴如同烈焰一般,疾馳而下,手中方天畫戟掀起驚天之力。
四麵八方又有無數訓練有素的軍隊隨之合圍,緊隨呂尚之後,氣息交彙,形成整體,這一刹那,他們一眾不分彼此,最強的呂尚幾乎堪比地侯第二境金台侯的層次,胡虜驚懼而惶恐,一個衝鋒之下,便潰敗殞命。
夜色漆黑,殺戮更是狂暴。
緊接著,又有一個信號彈發出,四營當中早有準備的軍隊當即反應過來,煞氣騰騰,一股令人驚恐的力量爆發而出。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起兵督戰,一心期待著完美結果的異族三王同時變色。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會有所準備?難道我們的計劃從頭到尾都在他們的算計之中嗎?”氐王震驚道。
“不可能,如果早有準備的話,他們不會讓張翼喝下我的酒。而既然酒已經喝下去了,那麼張翼必死,彆忘了,這次出手的,不隻有我們。”羌王道。
“踏踏~”
隨著羌王話音落下,一連串急促的馬蹄聲忽然響起,大地微微顫抖,好似地裂山崩一般。
蒼穹變色,漆黑的夜幕之中,重重黑雲壓迫而來,好似無數大山。
緊接著,便見著一杆長槍從天而降,一股令人心悸的滔天威壓彌漫,一槍刺出,千丈槍影縱橫,直直鑿穿一座軍營,數千人還未反應過來,便在這一槍之下,屍骨無存。
而刺穿一營之後,仍有強大靈力衝向紀仁的營帳。
因為知曉有事,這些日子以來,一直穿著盔甲的紀仁目光陡變化,手中三尖兩刃刀浮現,驟然揮起,四麵八方,一千二百草頭軍雙眼圓睜,身上氣息變化,化作雲霞,一同注入紀仁體內。
紀仁身軀放光,霸道的一刀斬出,方才將這槍影斬碎,但身軀仍舊止不住地後退,心有餘悸地看向西方。
好強。
要不是因為距離遙遠,而且前麵還有一營士兵的話,他現在怕是已經躺下來了。
下一刻,又有一聲怒喝響起。
“西涼馬長風在此,誰人敢與我一戰?”
聲如雷霆,響徹雲霄,穿金裂石。
紀仁目光望去,見著一員白衣神將手握長槍,疾馳而來,周身綻放著無儘神韻,頭頂之上,更有一尊三千丈高的神將法相凝聚。
法相偉岸,威風造化,周身鎧甲花紋玄奧而精妙,好似天地大道銘文,無儘神韻流轉,滔天的威壓好似實質一般肆虐開去。
這一刹那,天地之間唯有這一尊法相。
駿馬奔馳,天地色變,方圓百裡,眾將士無不心驚膽戰,更有甚者甚至難以站立,望著那尊法相的目光當中更是說不出的畏懼。
好似麵對的不是一尊法相,而是一尊天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