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衛斯昭搖了搖頭,嘗試著猜測,“你是說,陳海洲會去找五皇子?”
“不,陳海洲不會去找五皇子,而會守在捕獵陷阱口。靜待白澤跳入陷阱,再趕走五皇子。”
衛斯昭歎口氣,“夏大人,山林廣袤,白澤何在?我們又怎麼能捕獲它?”
夏雲鶴仰頭大笑,“白澤在哪不重要,陷阱設在哪裡,各方人馬就會聚合在哪裡。”
“小侯爺的仇就在哪裡可以報。”
她看向黑茫茫的山林,扶住謝翼,眼中一片清明,“我們隻需借一場大霧。”
……
霧氣漸漸升起,衛斯昭翻上一棵繁盛的樹木,悄無聲息靠近了獵捕白澤的陷阱。
另一麵,夏雲鶴扶著謝翼也來到這裡。有衛斯昭指路,他們二人順利避開柳嶸山的死士。隻是山路並不好走,還拖著發燒的謝翼,她頗為吃力。
五皇子謝宣正率領手下埋伏在陷阱兩側,忽聽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以為是白澤,精神為之一振,吩咐手下打起精神,趁霧氣尚未散開,將白澤趕往陷阱中。
眾人領了命,往動靜處尋去。
霧氣彌漫,露珠結在草葉尖,待他們撥開雜草,夏雲鶴一把拉住來人手腕,連呼救命。
看清是夏翰林和七皇子後,眾人七手八腳把二人從草叢中撈出來。派人通報五皇子。
五皇子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皺著眉頭發懵,萬敬回去處理萬無白了,暫時不在,他一時拿不準主意,左右看了看,招手問報信的,“你說,老七和夏大人是不是來爭白澤的?”
手下人撓撓頭,表示自己並不知曉。
揮手打發人下去,五皇子暗自思量,又有人來報皇帝消息,五皇子聽完,頓時長舒一口氣,明白了這二人是被逼到這裡。便回稟使者,他剛救下二人,讓父皇不要擔心,然後打發人回去了。
五皇子當即決定去會一會夏雲鶴與七皇子。
……
到了帳外,他不許人通報,貼著門側,悄悄將簾微掀一條縫,隻見七皇子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夏雲鶴坐在榻前,捧著一碗薑湯慢慢啜飲。後者雖略有狼狽,形容還算整齊,不像滑落山崖、生死不明的樣子,反倒是老七,受過大難似的。
夏雲鶴咳嗽了兩聲,五皇子一驚,心中思量了一場,笑嗬嗬進了帳內。
“夏大人,快坐著,聽說夏大人滑下山崖,幸有神靈保佑,如今是完好無損回來了。隻是老七,怎麼……”
夏雲鶴看他一眼,笑將起來道:“我是滑下山崖不假,可是被一隻似鹿非鹿、通體如雪的動物救了。七殿下在山上看不見我,下到穀底來尋,在雨中泡了許久,燒得糊塗。我二人一路跌跌撞撞,幸得五皇子相救,臣實在是感激不儘。”
五皇子道:“舉手之勞,夏大人可看清是誰害你?”
“天黑風大,哪裡曉得。”夏雲鶴搖搖頭,忽地輕拍幾下額,故意說道,“五殿下,不說這個了。多虧白澤指引方向,我們也是一路跟來,才碰上五皇子的。”
“白澤?你當真看見白澤了?它在哪?”
五皇子雙眼發亮,一把攥住夏雲鶴的手腕,連聲發問。帳中靜了片刻,他恍然意識到自己逾矩,便撒開手,笑著遮掩,“夏大人莫怪,孤就是隨便一問,沒彆的意思。”
夏雲鶴放下碗,揉了揉腕子,笑著應付,直說白澤就消失在附近,惹得五皇子心花怒放,連說五個好,來回在帳中踱步,一砸拳頭,揮手叫人,“去,不必等萬表兄來了,趁現在召集人馬,追捕白澤。”
侍從猶豫片刻,支支吾吾不言。
五皇子見狀,打發人去了帳外,與夏雲鶴告彆。
一到外麵,他看向侍從道,“怎麼了?”
侍從道:“殿下,現在起霧了,根本看不清路在哪裡,上哪去追白澤?不如等霧氣散了,再抓也不遲。”
“廢物,白澤會乖乖等你來抓嗎?過了這一陣,又要蹲多少天,你知道會生出怎樣的變數。還不快去。”
他叉起腰,萬敬總在背後嫌棄他太笨,今兒得了夏雲鶴的消息,等抓到白澤,他要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帳內,夏雲鶴替謝翼掖好被角,咳嗽幾聲,挑起帳簾,發現人都動了起來,便問旁邊侍衛發生了何事?
侍衛看她一眼,沉聲道,“夏大人莫打聽,安靜待在帳篷內。五殿下保七殿下與您的安全。”
她放下簾,坐回榻邊,伸手去摸七皇子額頭,還是一片滾燙,便問侍衛要了一盆水和一條毛巾,道了謝,坐在榻邊替謝翼降溫。
拋了一個空餌,魚兒上了鉤……接下來,就看陳海洲是不是真如他自己所說,一心一意為皇帝賣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