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笑那可不含糊,說脫就真去脫步長北的衣服,步長北嚇了一跳。崔笑有些涼的手指碰著他脖子上的皮膚的時候,他差一點跳了起來。
“唉唉,等下一下……”
步長北剛要站起來,又被崔笑往下一按,一手已經抓住了他的領子。
現在這天不冷不熱,穿的不是很多,步長北的衣服也都是簡單的款式,領口一扯就開……
關鍵是他從未遇見這種情況,要是對麵是敵人那就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拍過去了,可是個嬌弱姑娘家……步長北也不好用多大力氣,生怕傷著不會武功的崔笑,一時之間十分被動。
一陣涼颼颼的感覺,步長北突然湧上一種危機感,這是清白不保啊,他連忙說:“奚樂山。”
奚樂山衝過來,手忙腳亂從崔笑手裡搶領子。
“崔大夫崔大夫。”奚樂山說:“我家大人隻是皮外傷,你彆激動……”
你不要一副流氓混混占大姑娘便宜的樣子,而且你現在還是男裝,看著好可怕。
一副想要對大人做什麼的樣子。
崔笑的動作緩了緩,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
步長北和奚樂山都鬆了一口氣。
女仵作果然是一個可怕的存在,一般人做不了。
“咳咳。”崔笑清了清嗓子:“大人你彆怕,我不動,你自己來,把後麵的領子往下拽一點,我看看你的傷口。”
醫館沒有鏡子,崔笑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就像是個正打算誘拐小紅帽的大灰狼。
這也是意外,因為她上輩子做過一段時間的兒科醫生,每每遇到害怕的小朋友,都是這麼哄的。
要多假有多假的笑容,假的令人發指。
步長北現在十分後悔怎麼就進了這家醫館,哪怕多往前走兩步呢,應該也會碰上一個正常一點的大夫吧。
但現在要是拔腿就走,好像有點慫。
於是步長北強作鎮定的應一聲,側了側頭。
奚樂山連忙上手,將步長北的衣服領子往下折了折,露出傷口。少爺的便宜,自己人占點還行,可不好叫外人占了。
崔笑走過去檢查了一下。
伸手按了兩下:“痛嗎?”
“不痛。”
笑話,那一點點痛,叫什麼痛。
“癢嗎?”
“不癢。”
然後崔笑稍微用了一點點力。
“嘶……”步長北不得不承認:“用力按上去,有輕微的痛。”
“好的。”崔笑知道了:“沒什麼大礙,就是一點劃傷。傷口也沒有,嗯,中毒。大人你稍微等一下,我給你傷口上點藥。”
先消毒,再上藥。
其實這點小傷,啥也不做明天也好了,不過來都來了,不嚴肅一點對待,怎麼能顯出自己對救命恩人的重視呢。
更彆提恩人還給了自己一個荷包,要是殷勤一點,說不定還能給第二個。
崔笑抱著各種各樣的心思,給步長北伺候的周周到到,奚樂山站在一旁,覺得不知道的人乍一看,還以為少爺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了呢。
給步長北抹著藥,崔笑突然想起來了:“大人,我有件事情,想請大人幫忙。”
步長北脖子上的刺痛消失,藥膏冰涼涼的還挺舒服,他半合著眼,欣然道:“什麼事兒?”
他一向欣賞有能力的人,特彆是有能力的女子,又要照顧病父,十分不容易。惻隱之心人皆有之,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崔笑說:“大人,您到底是在哪兒見著和我相像的人的。我哥哥落水之後,我們多方尋找,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因此我總還抱著念想,他是不是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