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耽誤了兩天,接下來的行程便有些趕了。好在經過前幾日的磨練,崔笑的騎術現在還不錯。
步長北和奚樂山稍微慢一些,她便能跟得上,終於在第五日進了京城。
步長北一回京就進宮去複命了,崔笑跟著奚樂山去了鎮撫司衙門。
鎮撫司衙門可不是下麵縣城寬鬆的小衙門,這是京城裡非常威嚴的一個執法機構。可以說是皇帝的親信部門,不歸任何人管轄,由皇帝直接統領。
京城裡若有什麼大案要案,或者皇帝有一些不好叫人知道,又不放心彆人去做的事情,便會交給錦衣衛。是屬於那種官職不大權力不小,沒人願意和他鬨矛盾的機構。
崔笑進了鎮撫司衙門的大門,實打實的演繹了一出,什麼叫做沒見過世麵小地方來的鄉下人進城。
她一路往裡走,一邊私下打量——哇,活生生的錦衣衛呀。活生生的京城啊,這和以前去這個宮那個店遊玩的感覺可不一樣。
當那些建築物變成曆史,就算裡麵再有人氣。再多的遊客和工作人員,都是浮於表麵的。但是眼前這一幕來往穿梭的人都是屬於這個地方的,就好像是一座活得城。
奚樂山帶著崔笑往裡走,一邊介紹一邊嘮嘮叨叨。
“既然你現在是鎮撫司衙門的仵作,那就是自家人了。放心在這裡住著,不必拘束,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告訴我也行,告訴老邊也行,或者告訴其他人,錦衣衛的兄弟都很好說話,不會為難你的。”。
崔笑點了點頭,雖然她初來乍到,可是這一路也和十來個錦衣衛熟悉了,不算是兩眼摸黑。有什麼事情自然會找他們解決。
奚樂山給崔笑安排了一個獨門獨院的住處。因為錦衣衛全是男子,隻有幾個廚房打雜的婆子和丫鬟。
崔笑不是進來做丫鬟的,是和他們一樣為朝廷效力,自然不能和丫鬟同吃同住。
但是她一個未婚女子,就算說起來和大家兄弟相稱,也是要避嫌的,因此給她找了個小院子。
奚樂山推開院子的門:“這個地方你看看怎麼樣?有三個房間,一個做臥房,另兩個你想做點什麼都可以。夥房在那邊,想吃什麼喝什麼,可以自己去和廚娘說。廚娘也很好說話,差不多的都能滿足,就是不知你初來乍到一個人住會不會害怕。”
崔笑連連搖頭,怎麼會害怕呢?一個人一個院子,有吃有喝,乾的是老本行——熟悉的驗屍工作,這日子簡直不要太舒服了。
看了看,又轉了一圈,崔笑說:“奚大哥,這個房間,我能不能收拾出來做藥房?”
“哦,對!”奚樂山一拍腦袋:“我忘了,你還會醫術呢。”
崔笑點頭:“是呀,我們家也是世代行醫的,我多少也懂些。我在老家的時候,因為鎮子上還有一間醫館,所以隻替婦人看病,不過來了錦衣衛。兄弟們如果有什麼頭痛腦熱跌打損傷,我離得近,就不必再單獨去找大夫了,我的醫術還是很不錯的。”
“那當然好。”奚樂山立刻就答應了崔笑的要求,並且保證可以從步長北那裡要錢替她把藥房給布置好,需要些什麼常用的藥材,也可以開個單子讓人去采買。
錦衣衛裡雖然不常見生死搏殺,可大家都是在外麵跑來跑去的,受傷跌跌撞撞在所難免。若有一個會醫術的人就在身邊,自然方便。
如果崔笑是和步長北一起出現,在錦衣衛裡的人見了肯定會有奇怪的想法,比如她是不是步長北的紅顏知己?在外麵遇著一見鐘情的姑娘?
可是在他們來到之前,邊同和已經帶著人先到了一步,將這事情大概說了一下。
於是,如今錦衣衛裡的人都知道。他們在外麵碰著一個厲害的姑娘,既會驗屍又會醫術。被自家大人也忽悠來了。
錦衣衛裡的女性本就鳳毛麟角,就連廚房的大娘都能排得上號。如今來了個年輕漂亮的,小夥子們自然開心。
步長北管的嚴,大家不敢有什麼出格想法,也不敢嘴上花言巧語占便宜,但是喜悅之情還是能看出來的。
具體表現在崔笑在收拾自己房子的時候,短短一個時辰來了十幾波幫忙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