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之前我們調查了前麵的兩名受害者,我記得有一點,他們倆的身體都不是特彆好。據家裡人說,有時全身乏力,腰酸腫脹,下肢水腫……”
崔笑本身是大夫,對各種症狀記得尤其清楚。但是也沒多想,隻以為他們留戀煙花柳巷,時間長了難免腎虛不足。
如今看來,未必是這麼回事。
崔笑說:“如果一個人腎臟出了問題,也會有這樣的表現。大人,你覺得會不會太巧合了一點。”
今天的五個殺手,因為服用了某種毒藥,所以腎臟被破壞。
之前的受害者,他們也表現出了腎臟不好的可能性。
而另一個幸存者,身體就沒有這方麵的毛病。
之前他們一直在找兩名死者的共同點,就是身上都有一種特彆的香味。那可以證明他們去了同一個地方。如果現在可以證明他們的腎臟都被毒藥侵蝕過,那麼,他們被選中做目標的原因,就明朗了。
他們都曾經在這個神秘的組織,但是後來脫離了。
他們被殺,可能是殺人滅口。可能是清理門戶。也許他們知道的太多了。
步長北目光看向裡麵的兩具屍體。
“眼見為實。”步長北說:“今晚辛苦崔仵作了。”
加班對法醫來說,是家常便飯,上司態度如此好,還陪著一起加班,那有什麼話說。
當下崔笑用冷水洗了洗臉,舉起刀來。
一直忙到天亮,一縷晨光照進停屍房。
停屍房裡,滿是血腥。
一共七具屍體,之前的兩個死者全部開膛剖肚,崔笑目標明確取出了死者的兩邊腎臟。
果然是有損傷,雖然沒有到壞死的地步,但是明顯是有問題的。
崔笑身上有血,臉上也不知何時沾了一點血,殷紅的血沾著白皙的皮膚,但晨光從門縫鑽進的那一抹,正好照在她臉上的時候,妖嬈又聖潔。
步長北有一瞬間的失神,大約是一夜未睡吧,有點恍惚。
“大人。”崔笑喊了一聲。
步長北一時沒有反應。
“大人?”崔笑聲音稍微大了一些。
步長北這才反應過來。
“有點刺眼。”崔笑說:“麻煩你把門關一下。”
不是她敢使喚大人,實在是現在她兩手都是血汙,不適合去開門關門碰彆的東西。
“哦。”步長北回頭看了一下門:“門就開著吧,我給你擋著光。”
屋子裡的味道很重,血腥味和各種複雜的氣味混合在一起,就戴著崔笑給的自製的一個小小口罩,隻能麵前好一些,聊勝於無。
開著門還能散散味,要是關嚴實了,那味道真是不能想象。
崔笑是專業的,一點兒也不介意的樣子,步長北卻有點不舒服。一個是單純的為這味道不舒服。另一個,他不由的想,一個姑娘家,成為手起刀落麵不改色的仵作,受了多少尋常人難以想象的罪,吃了多少尋常人不能想象的苦。
步長北轉動了一下身體,找準角度,但在崔笑麵前,正好擋住了那一點刺眼的光。
這下舒服多了,崔笑對他一笑:“謝謝大人。”
領導如此好看,還如此貼心,加班的感覺也沒有那麼苦了。
錦衣衛裡,大家陸續起了身。
奚樂山找了一圈,沒找到步長北,有些奇怪。聽下人說昨晚上停屍房的燈亮了一夜,於是趕緊過來看看。
隻見停屍房的門半掩著,留了一條縫。
裡麵好像有聲音,又好像沒有聲音,奚樂山突然想起來,昨晚上大人不會和崔笑兩個人,孤男寡女在停屍房待了一夜吧?
於是他也不知怎麼想的,放輕了腳步,慢慢的,偷偷摸摸的走到了門口,然後湊過臉去,從門縫偷偷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