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樂山帶人去各部門查五年前的卷宗,散去村裡打探的人也陸續回來了,步長北出去聽他們彙報情況,崔笑坐在骸骨前,對著一節指骨反複的看。
這節指骨乍一看和普通的沒有什麼,但是連接腕骨的地方,卻有一點傾斜。
崔笑將手指拚好,這個地方像是刀削一樣傾斜下去。這屍體上麵有肉的時候,這手掌也一定是與人不一樣的。
崔笑想了想,走出去找步長北。
“大人,有一個發現。”崔笑說“三個女童中的一個,是個六指。”
“六指?”
“對,六指。”崔笑說“但是在灶台地下,那些土我都篩過了一遍,並沒有發現都出來的指骨,所以這個孩子在生前,六指就被砍掉了。”
這也未必是虐待孩子。
正常人都是五根手指,六指屬於基因突變了,雖然沒什麼影響可總不好看。而且這個年代的人也不懂那麼多,說不定還有風言風語,說這孩子是妖魔附身之類。
隻是一個手指頭,咬咬牙剁了,及時敷藥也不死人。
但是一個六指的孩子,這就是非常明顯的特征,周圍的鄰居是一定知道的。步長北麵上一喜“叫人過來問,村子裡可有六指的女孩子,今年應該在十一二歲的。”
有了這個明顯的特征,一問,還真的就問出來了。
問的正是他們昨天晚上吃了人家窩窩頭的夫妻,聽到六指便道“有,有一個,村口的費家,他們家的小女兒費芳洲就是六指,當時孩子出生我去幫忙的,記得特彆清楚。那孩子和我家女兒差不多大,到今年十二歲。”
“那姑娘現在在家嗎?”
“不在,送人了。”
“送人?”步長北有些不解:“怎麼個送人了?”
嫁人了也行,被拐了也行,哪怕賣了都是個去處,為什麼會送人。
夫妻倆都有點為難,似乎難以啟齒的胭脂。不過步長北的目光溫和又嚴厲,兩人實在是沒抗住,主要可能是邊同和在後麵磨刀,一磨一個不出聲。
“聽說啊,我們隻是聽說。”房主妻子說“因為這孩子不是六指嘛,雖然長的好看,但總有人背後指指點點。說她是不祥之兆。聽說家裡後來狠心把她多的那根手指頭剁了,但剁了之後,家裡接連出現了各種倒黴的事情,於是那費家夫妻一合計,把孩子送人了。”
自己的孩子,送走就送走了,隻要不是在外麵打死了,被人看見屍體了,是不會有人管的。
步長北道“你們可知道送給了誰?”
“這可不知道,應該是外鄉人吧。”房主說“因為從此之後,就沒見過她。”
何況村子裡都知道她是六指,留在自己家裡不祥,你送給鄰居,那不是找事兒嗎。鄰居家但凡後麵有點頭痛腦熱的,還不都得算到你頭上。
這麼說也十分有理。
步長北索性讓房主帶路,去把費家的人喊來問問。
費家夫妻都是中年,如今家中有一兒一女,女兒費芳華已經出嫁不在本村,是費芳洲的姐姐。兒子費景澄也已經娶妻有了兩個女兒,和老夫妻住在一起。
看起來,就是普普通通,幸福平凡的一家六口。
費家家主叫費儕,是兒子費景澄陪著一起來的,來了之後,步長北開門見山。
“聽說你們有個女兒叫費芳洲,生下來便是六指,五年前送了人?”
費儕父子都被問的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