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曉陽昨天帶著林水芳回到山上,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來的,休息一晚仍舊覺得像一場夢。
零下四十多度,跌跌撞撞,幾次倒地,再爬起來,身上的衣服鞋襪都被凍硬,更不要說身體,最後隻是身體下意識的往前走,腦子早就不清醒了。
直到看到窩棚那一刻,他的意識才清醒,將凍的說不出話的林水芳送到女職工那裡,他才回男職工那。
他雖然將自己包裹的很好,可是昨晚渾身還是刺痛的讓他一晚沒有睡,整個人這時仍舊一臉疲憊。
所以孫向紅有東西給他時,他本能的伸手,聽孫向紅說完是什麼東西後,他卡頓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是什麼。
本能的要將手裡的東西扔出去,又硬生生的控製住。
孫向紅的話,也驚到了眾人。
許海走過來,問,“耳朵凍掉了?”
孫向紅說,“昨天大夥幫忙給她搓身子取暖,耳朵一碰就掉了。”
許海沉默不語。
在場的眾人自然更沒有人開口。
北大荒的冬天滴水成冰,嗬氣成霜,頭發胡子眉毛全上霜,無論男女老少,全都一層白霜。
特彆是刮煙炮時,脫帽凍掉耳朵、手指的情況很多,凡是北大荒人,幾乎都留有被凍傷的疤痕,有的耳朵凍壞了,手指腳趾凍掉了,嚴重的截肢成了殘廢,被凍死的情況初期也時發生,這幾年有些經驗,刮煙炮的時候,大家都貓冬不出屋的。
林水芳落得這樣下場,原因在她自己身上。
許海隻沉默了半分鐘,開口說,“下山吧。”
至於林水芳的凍掉耳朵的事,他沒有發表意見。
這件事,他不需要他發表意見。
他覺得林富德更該擔心的應該是他女兒作風問題這件事。
許海帶著人下山,同時還有跟著抬人的八個男職工,山上的人原本就不多,肖壽根帶著男職工清理營地的雪,交代下去今天休息。
趁著休息,肖壽根也將眾人聚到一起,開了一個小會議,提的是關於吃飯問題。
這次薑萬財沒有開口,安靜的坐在一旁。
肖壽根的想法很簡單,女職工做飯也可以,男職工就要拿出相應的報酬彌補給女職工。
他說完沒有人開口,他問孫向紅,“你的意見呢?”
孫向紅說,“我沒意見,隻是場長沒有來,咱們要不要等場長來了再決定?”
肖壽根看她一眼,孫向紅說,“山上出這麼多事,林場長不過來,應該也會派人過來,應該不會等太久吧。”
肖壽根強調的說,“許乾事看到山上情況,嚴肅批評了我,按理說新場長已經任命,這些事確實該等他上山再做決定。眼前又是這麼個狀況,我這個副場長也有很大的責任,發現錯誤,就要及時糾正,放大下去,會讓問題更糟糕。”
孫向紅說,“肖場長說的也對。”
肖壽根說,“趙永梅下山,你先代替她的工作,將口糧按標準給大家分發下去。”
最後又說口糧發下去,搭夥吃飯自己私下裡想與誰,自己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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