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珍很擔心,蔣秋卻笑了。
她說,“你這麼一說,我就能想到國平是什麼樣子,冰冷冷的表情像坐冰山。”
這口調,還有這話,處處透著她與沈國平之間有多親密。
王桂珍笑著說,“可不是,高連長掛不住臉了,沈營長也沒有停下來,他說這樣處理沒有起到效果,還說當著連裡這麼多的人,就敢報複人,再這樣鬨下去,指不定還要出人命。”
蔣秋含笑點頭,知性又不失典雅,她穿著一件高領毛衣,身上的軍裝已經脫了下去,頭發剪短了,有時碎發會垂到耳前,她動作自然的會抬手彆到耳後。
普通又再簡單不過的動作,但是蔣秋做出來的,就是說不出來的優雅。
王桂珍一時看愣了。
蔣秋見她直直的盯著自己,笑著問,“怎麼了?”
她摸摸自己的臉。
王桂珍收回目光,垂下的眼簾掩飾住她眼裡的嫉妒,再抬起頭,已害羞的對蔣秋解釋說,“蔣醫生長的真好看,我都看呆了。”
蔣秋愣了一下,然後笑了。
她將碎發彆到耳後,“然後呢,高連長又怎麼說了?”
王桂珍說,“高連長先向沈營長道歉,又讓人把李瘸子關了,也交代我先取消晚上的思想課。其實我看沈營長這麼一作,真比高連長讓組織培訓有用,回來路上也有職工結伴走,但是大家都老實了,沒有人再議論那些。”
蔣秋還是平時的笑模樣,口氣裡的自豪卻掩飾不住,“是啊,國平很厲害,他剛進部隊當新兵那會就很出色,後來得了一個兵王的稱號,他帶出來的兵也都優秀。”
王桂珍笑都笑不出來了。
她當然知道沈營長優秀,為了能配得上他,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辛苦,才走到今天的位置。
可是最後,還要每天強顏歡笑的捧著眼前的女人,說她與沈營長般配。
有時想想,王桂珍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把日子過的這麼憋屈的。
蔣秋提起沈國平在部隊的事,明顯比平時話多,也很樂意學當年的事,而這些事隻有她知道,讓蔣秋無形中湧出一股優越感來,她說話時屋裡子很安靜,但是每次往往也是到這裡,最後話題終止。
何思為知道王桂珍對沈國平的心思,每當這個時候,都想拍拍王桂珍的肩,告訴她還是死心吧。
這一切,也隻是想想。
而蔣秋每次提沈國平時,觀察的都是何思為,自然也沒有注意到王桂珍的神色不對。
事實證明,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蔣秋無意間一回頭,正好看到王桂珍沉默的臉,王桂珍也被突然回頭的蔣秋弄個措手不及,馬上擠出一抹笑來。
但是,蔣秋還是發現不對了,她問,“怎麼了?”
王桂珍說,“沒事,聽到你提起以前的事,我突然有些想家了,可惜我家裡人隻想著用我得到些什麼,如今我再也回不去那個家了。”
蔣秋信以為真,同情的拍拍她的肩,“等過幾年,你家人就會理解你了。”
王桂珍扯扯嘴角,回了一個笑,又沉默下來。
何思為看著王桂珍如吃屎一般的神情,覺得今天的熱鬨也看的差不多了,起身鋪被子躺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