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樓一口氣勾了十三顆人頭。
兩日後,就在天牢後院曬壩上,天牢全體員工到齊,整整齊齊排著列隊。
家夥事都是現成的,什麼狗頭鍘,什麼砍頭大刀,天牢自個都有,無需找人借用。
以老張頭為首的刑房一乾人,全體出例列,今兒由他們給大家來一個巨大的震撼。
犯人已經押送到現場,有當場昏過去的,有尿褲子的,有軟成一灘泥的,有大罵的,有哭喊哀求看到認識的人就求情的……
不一而足。
最特彆的是張力鵬,雙手雙腳都上了鐵鏈,笨重的走在路上,自始至終不發一言。表情冷冽,嘴唇抿得死死的。
穆青山輕咳一聲,上前問了他一句,“有什麼想說的嗎?”
“說了就能讓我活命嗎?”
“那不能!你在必死名單裡麵,上麵盯著。任何人都有可能得到寬恕,唯獨你不行。”
“那我無話可說!”
穆青山一臉遺憾,默默回到陳觀樓身後,“東翁,學生儘力了。”
“他不說就算了。”陳觀樓毫不在意,“青山,你以前有如此近距離的見過殺人嗎?今兒讓你長一長膽量,彆躲啊!還沒開始,你臉色怎麼就白了。吃一口薑片,壓一壓。彆怕,不就是殺人,以後多的是機會。”
“東翁,學生想起還有文書沒有處理。”
“等觀完刑再去處理也不遲。大不了我給你放半天假。站好了,彆動!”
說罷,他朝人群中的張獄吏瞧去。
這個時候,除了穆醫官跟老張頭,所有人都不清楚張獄吏擔負著第一刀的重任,殺的還是張力鵬。
“張獄吏,上前吧!所有人都等著你!”
眾人不明所以。
張獄吏懷揣著沉重的心情從人群中走出來,來到狗頭鍘麵前。
陳觀樓為難他,卻又沒有完全為難他。知道他不擅長用大刀砍人,允許他用狗頭鍘,好借力!也免了張力鵬頂著一顆腦袋被砍十幾刀都不死的痛苦。
大是大非不講究人性,細節上麵還是要稍微講究一下人性!
殺人不過頭點地。
要的是殺人這個結果!
而不是拿著大刀砍啊砍,死活砍不掉腦袋的虐殺!
“張獄吏這是要做什麼?”
“不知道啊!”
下麵的獄卒紛紛猜測,都產生了不好的預感,不少人已經皺起了眉頭。
獄卒沒有道德,但是在同僚麵前,多少還是要講究一下道德羞恥。對待犯人可以無底線,對待自己人,昔日的同僚無底線,隻會讓人打心眼裡感到惡心!
當張獄吏的手放在狗頭鍘上麵的時候,眾人便清楚他要充當劊子手。有脾氣暴躁的人,當場罵了出來。
刑房的兄弟充當劊子手,是職責所在。
張獄吏充當劊子手想乾嘛?
彆說什麼上官要求的。上官要求,也可以拒絕。無非就是舍不得榮華富貴,兄弟的命一文不值,個人前途才是最重要的。
張獄吏聽著下麵的謾罵聲,臉上難得露出一絲愧疚,眼中飛快閃過不滿之色。
“你親自充當劊子手,你要殺我!”一直故作平靜的張力鵬,這會繃不住了。看著張獄吏,滿目震驚,“你竟然要殺我!我艸你祖宗十八代,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獄卒們跟著起哄,大罵張獄吏不是人,竟然下得了手殺昔日兄弟。
曬壩上噓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