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一咬牙,拜在靈帝麵前說道:“臣願為陛下獻上多年家資,共千萬錢,以為西園收複涼州錢。”
說罷,想到那些成堆的銅錢就要離自己而去,張讓心疼地流下淚來,他貪汙搜刮多年,如今一句話就把家產去了十分之一。
不過張讓倒也說不上後悔,這些日子,張讓看得分明,趙忠說史侯胸有成算不是胡說的,史侯絕不好忽悠。用部分錢財換取史侯更多的好感,他覺得值得。
靈帝聞言也十分感動,尤其是看到張讓流淚,他拍著張讓的手臂,問道:“卿想要什麼官,隻管同朕說!”
張讓又道:“臣蒙陛下恩典,覥居中常侍,不能為陛下保民安邦。臣與諸常侍常思何以報答陛下,不過家財而已,為陛下計,又有什麼舍不得的呢!”
張讓可不願意就他一個人出血,其他十一個中常侍一個都彆想跑。
在張讓的助攻下,靈帝勉強接受了劉辯的建議。
不過靈帝還是強行挽尊道:“若是皇甫義真不認可傅燮的奏書,那就不能怪我不肯借錢了!”
劉辯心頭一陣無語,家天下的時代,自家江山出了問題,握著私房錢不肯用到關鍵地方,這到底是什麼皇帝啊!
最後總算還是說服了靈帝,劉辯接下來繼續陪著靈帝一起同眾將士飲宴慶功。
過了小半個時辰,皇甫嵩匆匆趕了過來。
靈帝正高興呢,不情不願地離席接見。
劉辯想了想,建議靈帝順便叫上了新晉車騎將軍何苗。
偏殿中,皇甫嵩看到傅燮的奏書,大驚。
皇甫嵩第一時間就建議靈帝,立馬派兵去涼州靠近三輔的漢陽郡,補充兵力,協助太守傅燮。
他很明確地給出了自己的理由。
如今在涼州的人口中,漢人勢微,羌人最多,其餘雜胡次之。
兩年前的那次叛亂,隔斷了朝中與西域的聯係,涼州西部的敦煌郡、酒泉郡和張掖郡也實際上脫離了漢室的掌控。
原本在涼州的漢人要麼東逃,要麼主動或被動的加入叛軍。
如今,涼州心向漢室的漢人所剩不多了。而羌人行事隻為有利可圖。
現在涼州的力量本質上是失衡的,涼州東部漢陽、安定、隴西、北地四郡能維持住主要在於兩年前漢室擊退了叛軍,外加叛軍內亂。
但耿鄙糾集了涼州東部數郡本就不多的防守力量,去打一場幾乎贏不了的戰鬥。
一旦耿鄙露出敗相,漢室原本就在涼州失勢,加上被抽調兵力,城防空虛,那些原本保持中立的羌人見到劫掠的機會必然會從賊。
總之,皇甫嵩支持傅燮的觀點,甚至更加悲觀。
皇甫嵩同樣認為耿鄙會失敗,到時候,不僅原本被朝中收複的涼州隴西郡和北地郡會出問題,上次涼州叛賊進犯三輔時沒能攻下的漢陽郡和安定郡也會陷入危險之中。
而漢陽郡與安定郡作為橫在長安與河西走廊之間的屏障,以漢陽郡最近,一旦漢陽失守,涼州叛賊隨時都可以進軍三輔,威脅長安。
長安是大漢故都,再往東就是雒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