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王芬已經逃到平原郡了。
但知曉王芬謀劃的陶丘洪、華歆見王芬逃亡,不敢收留,隻在私下給些錢財。
王芬見逃亡無望,遂自殺。
……
時間來到六月,靈帝的出巡計劃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這回沒有啥奇怪天象,但計劃卻因為天氣而被迫停止。
河南有大風拔樹,而隨著大風而來的,是連綿雨水。
劉辯站在他寢殿的屋簷之下,皺著眉頭,看著雨滴在大風的吹動下傾斜落地。
給他帶來了絲絲涼意。
也讓他的頭腦愈加清醒。
風雨交加,這場大雨已經下了足足兩天,雖曾轉小過,卻絲毫沒有停息的跡象。
礙於天氣,道路難行,劉辯並不知道遠離雒陽的地方是否也下了場連綿大雨。
侍奉他的郭直為他加了件披風,勸說道:“殿下,夏至日已過,農家的田畝也已經收獲了,連日大雨往年不也不少見,殿下不必如此憂心。”
“往年大雨連綿之時也有此般大風嗎?”
郭直不能答。
按照時人的樸素思想,此般大風拔樹與大雨連綿是上天示警,乃是政治失德的征兆。
“去尋太史令,查一查過往大風大水的災異記錄!”
劉辯順勢拿起放置在一旁的雨傘,當先踏出寢殿,郭直連忙招呼人跟上。
他懷疑此種情況即便不是台風登陸,也得是東漢時慣有的異常氣候。
二者,都意味著災難,而他最擔心的就是水災。
劉辯穿過禁中,來到內朝,直奔尚書台。太史令的治所在宮外,借助尚書台是最便捷的手段。
因為風雨阻隔,尚書台要處理的奏書公文少了不少。
隨著盧植將太史送來的相關記載放到劉辯麵前,他的憂慮仿佛成了現實。
此時天人感應之說仍在盛行,大風拔樹與大水都分彆記錄,且與政治緊密聯係。
劉辯找到了關於京都大風的記錄,並尋找相關年份的水災。
安帝永初二年六月,京都及郡國四十大風拔樹,大水。三年五月癸酉,京都大風,拔南郊道梓樹九十六枚,大水。
延光三年,京都及郡國三十六大風拔樹,大水,流殺民人,傷苗稼……
劉辯共查到七次京都大風拔樹的記錄,其中四次明確發了大水。
而在安帝繼位的延平(永初)元年,大風的記載與之後的四十一郡國大水相隔不足一個月。
這些記載在時人眼中,是執政者失德,三公要被罷免。放在劉辯眼中,就是氣候再度開始劇烈變化的明證。
最近一次京都大風拔樹的記載發生在本朝建寧二年四月,拔郊道樹上百,雖未發大水,但有冰雹,又有暴風雨。
北方的冬小麥已經收獲完畢,此場大雨影響不了收成,可一旦形成足以衝毀房屋的大水,以百姓的儲藏手段,這大半年的收成,都要付之東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