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顯然巴袛所為不利於恢複生產,也不利於遷徙百姓。如今能種的大豆小豆雖產量不高,但好歹是糧食啊。
馬日磾最終決定將這件事上報。
因趙昱能直言,拜為屬官。
又號召周邊郡國有能治疫病者,不吝拜官。
一時間從者甚眾,奈何有真才實學者終歸是少數。
而在之後的時間裡,擔任長沙郡漢昌縣令的張機也聽到了這則消息。
張機字仲景,自小研習醫術,後因家世被舉孝廉,踏入仕途。
曾經誇讚荀彧“王佐之才”的何顒曾見張機,評價說:“君用思精而韻不高,將為良醫。”
他認為張機人很聰明,但心思不在做官上,沒有做官的威儀。
考慮到此時巫醫不分家,時人尤其是官吏對醫者的歧視由來已久。
何顒的評價其實很難說是一種稱讚。
如東晉殷浩,身居高位後不肯承認自己會醫術。後來一個常年跟隨他的下屬母親病危,懇請殷浩出手醫治,殷浩這才看病寫藥方,後來病治好了,殷浩還不忘把方子要回來燒掉。
但張機不以為意,此後對醫術的研究愈發深入。
聽到消息後,張機便有了將自身所學彙聚成冊,獻給太尉用以安置移民的想法。
……
雒陽,王芬陳逸的謀反案逐漸有了結果。
麵對朝廷的搜捕,以及寬恕宗族的承諾,周旌、襄楷先後至地方郡縣出首,被押往雒陽。
唯有許攸,依舊不見蹤跡。
西漢時尚有為國不惜身家的說法,但此時,家族的重要性已經能在明麵上與國家相提並論了。
曆史上曹丕曾向群臣問過一個問題——“君父各有篤疾,有藥一丸,可救一人,當救君邪,父邪?”
由此可見跳河救誰的問題在許多年前就已經出現了。
當時大臣們眾說紛紜,有說該救君主的,有說該救父親的。
曹丕詢問名士邴原,邴原毫不猶豫地表示救父。曹丕也沒拿邴原怎麼樣。
對於許攸不肯出首,許多人鄙夷他的作為。
即便他還活著,但名聲已經全沒了。
負責審理謀反案的廷尉羊續,雖然也因為陳蕃的緣故而對陳逸有天生的好感。
但隨著各類人證和主案犯的抵達,羊續不得不承認,此次謀反,確有其事。
當他將案情上書之後,朝野上下一片嘩然。
既震驚於王芬、陳逸等人真敢謀反,又震驚於他們憑什麼敢謀反。
而被他們認為可以接任皇位的合肥侯,則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乃至於有太學生依舊不信,激進地認為羊續與宦官沆瀣一氣,汙蔑陳逸。
這是在道理上站不住腳就開始進行道德攻擊了?
聽聞此事,劉辯便建議於鬨市公審陳逸等人,將其罪行張榜天下。
其實他最初還考慮過將審判放到太學裡去,但連靈帝都覺得此舉過於激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