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兩人就這樣把著一道門沉默了許久,沈星露又開口說了句:“還有一件事,我媽過幾天要來上海了,回國後要先隔離,十四加七。等我媽隔離結束,約上你爸媽一塊兒吃個飯吧。”
“好。”
沈星露問了句:“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陸銘舟輕輕搖了一下頭。
沈星露撇撇嘴:“好,那就以上嘍?”說著,她看陸銘舟無意反駁,便輕輕合上了臥室房門。
而房門一關,緊跟著便連打了三個噴嚏。
她剛剛洗完澡頭發沒吹、身子沒擦,裹了條浴巾便出來了,房間內空調開得又足,她又一個人哭了許久,此刻隻覺得頭昏腦漲,微微有些低燒症狀。
她吹乾了頭發,換了身睡衣便倒頭昏昏入睡。
醒來時天剛蒙蒙亮,沈星露迷迷糊糊爬下床上了個廁所,而上到一半才想起一個問題——陸銘舟昨晚怎麼睡的?
在老洋房,陸銘舟好歹在書房有一張單人床,酒店可沒有。
她輕輕按下門把手推開門出去,見客廳窗簾並未合上。
她看到陸銘舟穿著白襯衣、黑西褲的修長身體平躺在窄窄的沙發上,身上披著一件薄薄的西裝外套,身子略微瑟縮著,像是有些冷。
茶幾上放著他昨天從傅年寬辦公室拿來的一瓶紅酒,而紅酒幾乎已經見了底。
不知道為什麼,她隻是忽然感到鼻頭一酸。
他這一陣一定很難吧?
她不知道創業碰見困境是什麼滋味。
她不知道欠了巨額尾款的甲方忽然倒閉,尾款追不回來,投資人趁機打壓公司估值,他咽不下這口氣,想找家人求助,隻是強勢的父親卻猶如銅牆鐵壁一般不肯鬆口是什麼滋味。
她不知道為員工下個月的工資、社保,以及答應過員工的季度獎金發愁是什麼滋味。
她隻是忽然意識到,這可能是他天之驕子、鮮衣怒馬的人生中,第一次遭遇這樣接二連三的挫敗吧?
沈星露“呼—”地歎了一口氣,走去調高了空調溫度,又把臥室裡的被子抱過來蓋在他身上。
是在給他蓋被時,陸銘舟忽然睜開了眼。
他眼裡布滿了血絲,定睛看了她許久才清醒過來認出了眼前是誰,下意識把被子推給她說:“沒事,不用了。”
沈星露道:“回臥室裡睡吧,sorry。”
陸銘舟迷迷糊糊應了聲:“沒事。”而後裹緊了身上的被子繼續沉沉入睡。
沈星露上了個廁所,之後便一直沒再入睡。
她中午十二點的飛機,而臨近十點時陸銘舟還沒有醒來。
她也糾結了許久,一方麵不忍心喊他起來,隻是不喊他而一個人去機場,又好像是昨天吵過一架後的不辭而彆。
她換了一件藏藍色襯衫裙,頭發鬆鬆綁了個馬尾,對著鏡子給自己化了個淡淡的妝,口紅從淡橘色換成了深紅色,又從深紅色換回了橘黃色唇釉,這讓她的臉色看上去明亮了一些。
她擰好了唇釉扔進包包裡,走過去蹲在了陸銘舟身旁。
她伸手摸了摸他臉頰,他臉頰冰冰的,嘴巴上長出了細細碎碎的胡茬,頹廢感比昨天更強了。
沈星露歎了一口氣,等了一會兒見他還是不醒來,便在他耳邊輕叫了聲:“銘舟。”
陸銘舟像一下子想到了什麼,從睡夢中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