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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陸銘舟在門外敲了三下門,沈星露正蹲在地上忘我地哭,聽到敲門聲回頭望了一眼,卻沒有應門。
見裡麵沒聲,陸銘舟又敲了三下門叫了聲:“星露。”
沈星露用胳膊抹了一把眼淚,回過頭大喇喇問了句:“乾嘛?”
“開一下門。”
沈星露起身走過去開門,手卻攔在門把手上。
她好久沒有這樣哭過了,兩個眼眶都哭得紅彤彤的,她本就膚白,那兩片紅便格外明顯。
兩人差不多二十厘米的身高差,尤其麵對麵站得很近時身高差尤為明顯,她沒有抬頭看他,不想讓他看出自己哭過了。
見陸銘舟不說話,她才抬眼問了句:“乾嘛?”
陸銘舟下午的酒勁未過,眼神依舊有些迷離。他的雙腿在合身的西褲下顯得更加筆直修長,白襯衣的前兩個紐扣敞著,胸肌之上的一對鎖骨隱約可見。
他頭發有些淩亂地隨意向後捋著,樣子有些頹喪。
這是沈星露第一次見他這副模樣。
“剛剛怎麼了?跟爸媽吵架了嗎?”
語氣很溫柔,像是在關心。
而沈星露隻是撇了撇嘴沒回他。
陸銘舟認真地垂眸望著她,像是有話要講。
沈星露內心有一絲期待他要說些什麼,結果陸銘舟醞釀了許久,開口卻是認真說教:“星露,你這樣跟爸媽說話好嗎?他們人在國外,這幾年又疫情,你們好幾年沒見了,平時也隻能視頻跟你聊聊天,你一掛電話,他們在那兒真的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剛剛陳舒雲電話打到了他這裡,電話一接通便是泣不成聲。
他明白沈星露有許許多多的委屈,無論是對她爸媽也好,對他自己也好。
但他家教偏傳統,這樣對父母講話於他而言幾乎難以想象。
從小到大,無論父母對他的要求有多嚴苛,他但凡做出一些反抗的動作,都會被要求反省自己對父母的態度,久而久之,便也就知行合一地接受了。
無論什麼情況,對父母又哭又鬨,還掛電話讓父母擔心,在他看來顯然是沈星露不懂事。
而沈星露一聽這話心態立刻就崩了。
她大聲回了一句:“我爸媽我自己會心疼好不好?不用你管!”頓了頓,語氣忽然地冷靜下來,她垂眸望著兩人之間的地麵,像是有些許失落,“我買了明天的機票回上海,我不想冷戰,但我們還是各自冷靜一段時間吧。”
“星露,我沒有要和你冷戰。”
她實在心軟,僅一句,她的眼淚便又湧上了眼眶。
隻是他剛剛在辦公室的那一句“你剛剛看我手機了?”,以及兩人來到酒店的那一句“你先進去睡,我還有點事”,他說這些話時的冷漠表情,又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她回了句:“我跟我姐約好了,明天要陪她去產檢。”頓了頓,又解釋了一句,“姐姐姐夫最近不太好,姐姐又在孕期,我想回去陪陪她。”
隨口編出的一句謊話,給雙方一個台階下。
這個理由過於合理,讓陸銘舟無法反駁。
隻是這些天,他在北京又有些瑣事需要收尾,無法陪她一同返滬。
他向後捋了捋有些淩亂的頭發,回了一句:“明天幾點飛機?我送你去機場。”
“明天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