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姑爺冷不丁回來,也不知她這床被子要加在哪個房間才合適,萬一加錯了,豈不是畫蛇添足。
而一抬頭,剛好撞見從浴室走出來的沈星露,阿姨正好問了一句:“囡囡啊,今晚姑爺回來了睡哪裡哦?”
書房裡加了一張上下床,不過那長度對長腿星人不太友好,她睡過一次也覺得難受,何況是一米八七的陸銘舟了。
他們很久沒有同床過,但這畢竟是她和陸銘舟兩個人地家,她也無權一直占著主臥不讓人進來,便說了句:“就睡主臥吧。”
阿姨便問:“那這被子……”
“放我床上。”
沈星露回房間塗了護膚品,身體乳,又抱著iPad追了會兒劇,約摸到了十一點半時上下眼皮便開始打架。
本想問陸銘舟一句什麼時候回來,隻是混混沌沌地打下了“還回來嗎?”,又覺得語氣有些衝,想換成了“幾點回來?”,隻是字沒打完,也沒來得及發送,便不勝困意地直接睡了過去。
陸銘舟開車回來是在淩晨一點,車子開到門口時整棟小洋樓早已是黑漆漆的,他懶得開大門,便把車隨意停在了門口走小門進去。
今晚的飯吃得並不痛快。
最近有一個區重點的項目在招標,甲方對他們的設計方案很感興趣,拉著他們一輪輪地聊,方案也一遍遍地改,曆經四五個月,方案訂得差不多了,上百頁的合同雙方律師也都已談妥,隻差臨門一腳的簽字,甲方那邊卻遲遲簽不下來,說是預算不足,希望他們把報價砍掉三分之二。
砍掉三分之二,也不知是他們哪個領導拍腦門拍出來的。
甲方太過強勢,他們公司的銷售總監搞不定,隻能請他回上海擺平。
他知道點石老板和甲方認識,關係不錯,他去請點石出麵,點石老總便派了自己的得力乾將周詩妍來當和事佬。
隻是今晚和甲方老總聊了一晚,甲方預算上也始終不鬆口。
報價砍掉三分之二,相當於讓他們公司白乾,而如果不簽,便是被甲方徹底白P了四五個月。
活兒乾都乾了一半,報價被人砍掉了三分之二,這種感覺很不好。
甲方老總也是個老狐狸,一晚上繞來繞去,一步都不肯讓步,聽得他差點當場和甲方撕破臉皮,好在周詩妍攔住了,在中間唱白臉斡旋。
回了老洋房,陸銘舟把車鑰匙往門口筐裡一扔,鞋也沒換便上了樓。
老洋房內一片寂靜,仿佛隻剩下大家淺淺的鼻息。
今晚的月亮圓盤一般明亮,皎潔地揮灑進客廳內。陸銘舟站在樓梯口朝主臥方向望了好一會兒,透過一扇緊閉的房門,仿佛能看到星露小姐此時此刻正舒舒服服窩在被子裡熟睡,身邊圍著一圈的小貓。
他不想打擾,便徑直向書房走去。
關上房門,方才飯局上的事再一次湧上心頭,他砰地一聲坐在了皮質轉椅上,用力一把扯開了領口的領帶坐在桌前冷靜。
書房的燈光蒼白得令人難受。
坐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氣消了些,目光往邊上一瞥,瞥到那架兒童上下床便又是一陣煩躁。
這棟老洋房一開始便是星露小姐看中的,後麵也是按照星露小姐的意思來裝的。
沈星露搬進老洋房時他人還在美國,過了一年回了上海,這房子角角落落裡都已放滿了她的物品,早已沒了他半點容身之處。
這房子原本就是他爸送給星露小姐的禮物,大小姐開心就好。
隻是他剛剛著急出門,卻發現扔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卻沾滿了各色貓毛……
他記得他在衣帽間裡留了一套西裝,進了衣帽間卻怎麼也找不著,問了阿姨,阿姨說是拿去送洗了,忘了拿回來,一時間隻覺得心氣不順。
他沒辦法,隻能讓阿姨用膠帶把西裝上的貓毛粘了粘,就這樣穿了出去,隻不過一晚上都覺著難受,總覺得身上哪裡又粘了貓毛。
看著那架兒童上下床,陸銘舟獨自慪了一會兒氣,又忍不住氣笑了。
“算了。”想著,陸銘舟拎上西裝外套下了樓,又從筐裡拿了鑰匙,準備出去找個酒店好好睡一覺。
第二天,沈星露一睜眼便摸了摸床邊,見床邊空空如也,便又起床去書房確認了一眼。
陸銘舟昨晚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