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再傳噩耗(2 / 2)

賴大雖然是榮國府的管家,但平時也是進不得內院的,如有事也隻在二門外,讓丫鬟進去傳話。

因為賈琮被劫的事鬨得有些大,賈母才吩咐讓他進榮慶堂問話,堂上的晚輩女眷,都讓李紈帶到屏風後回避。

賴大的母親是賈母的陪嫁丫鬟,他自己是賈家的家生子兒,得了賈母賞臉,才做了榮國府的大管家。

這人三十多少年紀,一臉的乾練精明,這幾天得了賈政的吩咐,安排人四處尋找賈琮下落。

“老太太,這兩日府上得空的精壯小廝,都散出去找琮三爺了,頭天沒發現動靜,今上午在西門外三十裡處發現了三爺的馬車。

車上也沒有人,就發現這條鬥篷,我讓郭誌貴看過,就是那日琮三爺穿了出去的,還有……”

賈母皺眉道:“還有什麼,吞吞吐吐做甚,趕緊說。”

賴大躊躇著字眼,說道:“除了這件鬥篷,馬車的車轅上還發現大灘的血跡,奴才估摸著三爺這次怕是險了。”

堂中諸人聽了這話都臉色大變。

賈母聽了楞了半晌,似乎有些難以接受,說道:“真是作孽,他才多大,竟是要趕到我前頭去。”

語氣中竟少有的流露出些許傷感,這孫子讓她慪氣怎麼多年,現在聽到他不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畢竟也是自己孫子。

賈政臉色灰白,失魂落魄,重重拍了下椅背:“怎麼就到這地步,琮哥兒這等能為,賈家多少年沒出這等子弟,竟是這等收場。“

他想起衙上同僚們的羨慕恭維,還有一慣嚴正的李侍郎,那和顏悅色與自己清談的樣子,自己在工部什麼時候這種體麵過。

如今什麼都完了,賈家如今氣運竟衰敗至此,連些許文魁之氣都承受不起,真是愧對祖宗啊。

賈赦雖然對這兒子厭棄到骨子了,平時不是打就是罵,賴大說那馬車上一大灘血,那必定被賊人傷了性命了。

怎麼說都是自己兒子,心裡也是鬱鬱的,坐在那裡說不出半句話,要說很悲痛卻又算不上。

又聽那讀腐了書的兄弟,將那孽庶說成賈家多少年沒出的出眾子弟,又說他有能為,心裡臊得慌,怒氣又不可抑製的冒了起來。

堂中響起邢夫人的聲音:“老太太,這聽著是不好了,這孩子也是福薄,撐不住賈家貴氣,我回去先幫他料理著,也好衝一衝。”

賈母老臉一拉:“又沒說就是死了,還不到說這等話的時候,沒的真把小命給衝沒了。”

又對賴大說道:“這幾日依舊派小廝們去找,不論死活總要見人影兒,衙門那裡也多盯著,有事馬上回來報。”

屏風後探春看到賴大手中的鬥篷,正是自己那日送賈琮禦寒的,忍不住淚珠兒滾了滿麵。

迎春性子軟糯,聽賴大說已見了血,隻當自己這弟弟已丟了性命,已經忍不住哭出聲來。

黛玉聽堂前說的如此凶險,心中害怕,見探春和迎春如此傷心,再想到探春房裡那副卓爾不群的西洲詞,也忍不住落下眼淚。

寶玉和賈琮沒什麼交情,但前幾日還見著的人,怎麼就這麼沒了,心裡也悶的慌,卻說不上難受,隻是勸著黛玉少哭。

小惜春見姐姐們傷心,小嘴一裂也想哭一場。

賈母聽到屏風後的動靜,有些納悶,那孫子一向進不得後院,如何和姊妹們要好起來的。

剛才聽了賴大的話,老太太心裡也極不受用,又讓眾人都散了,忙自己的事去。

這等消息在榮國府傳的極快,東路院通著廚房的卵石小道上,一個形容怯弱秀美,姿態婀娜的丫頭,正急忙忙的往廩庫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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