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賈琮無數次回想當時詭異的場景,每次想起都會遍體生寒。
……
當日賈琮意外發現鄒懷義要做四十大壽,便向寧王提議抓住此天賜良機,趁著鄒家舉辦壽宴之機上門拿人。
因但凡舉辦壽宴,就一定不會有過於森嚴的戒備,能上門賀壽之人,也必定與鄒懷義關係親近,其中就不乏其同謀之人。
且應天府大獄一乾人犯的消息,封鎖得十分嚴密,一直未走漏出風聲。
賈琮又從曲泓秀送的那塊方形鐵牌得到啟發,放出寧王偶爾抓獲隱門重要人物,關押應天府大獄的消息,故意混淆視聽。
這也讓鄒懷義這些人放鬆了警惕,一直到賈琮從揚州返回金陵那天,一切都還風平浪靜,也算是僥幸了。
那日鄒懷義自儘,寧王隨後便趕到鄒府,所有賓客都被暫時扣押,一番盤問之下,當場拿下許多可疑之人,實在是事半功倍。
前幾天大理寺和推事院官員,根據從水監司繳獲的文牘殘卷,以及相關從犯的口供。
又從城北偏僻的空置宅院中,找到了龍潭港事發當日失蹤的二十萬洋貨,至此,鄒懷義之罪人賬俱獲。
但鄒懷義指使東瀛浪人,在外海犯下數十起大案,搶掠無數洋貨資產,其數額估算十分龐大。
除去那二十萬財貨,及鄒府抄出的財物,還不到估算數額十之一二。
另外那些數量驚人的資財贓物,又去了哪裡,它們的受益者,難道隻是區區一個水監司?
鄒懷義倉促自殺,就擔下了龍潭港一案所有罪責,許多不為人知的隱情,從此死無對證。
或許這樣就保住了鄒懷義背後之人,可能這個人就是官職高於鄒懷義的張康年,也可能是比張康年更大的人物。
甚至於這個大人物就是金陵衛都指揮使杜衡鑫,那個手握上萬兵馬的正三品武官,鎮守一方的封疆大吏。
但這一切隻是他的揣測,沒有任何真憑實據,以他的性格,也絕不會拿這些無稽之言和寧王去說。
當時他身邊有數十個寧王親衛,他能看到的,這些人也能看到,自然會有人將當時的場景轉述寧王,如何判斷就看寧王他自己了。
如果他的所有揣測是真的,那這件事背後的牽連就太大了。
他隻是一個小秀才,隻是偶然客串了一下寧王參讚,他已經做了他力所能及的事情,這就足夠了。
他還有很多自己的路要走,卷入如此叵測的事情中,對他弊遠大於利,且事態的發展完全不是他可以控製的。
及時抽身遠離,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說起來到金陵已兩個多月,但是沒過多少安穩日子,事情倒是招惹了一大堆。
好在他從鄒府回來沒幾天,金陵龍潭港一案相關事宜,已由大理寺和推事院陸續接手。
賈琮便伺機退出,躲在安定寺專心抄寫經文,或在興隆坊老宅裡和幾個丫頭消磨時光。
……
馬車都快要到興隆坊了,香菱還軟軟靠著賈琮肩頭熟睡。
直到賈琮去捏她柔滑的耳垂,她才迷糊的醒來:“少爺,我們到了嗎?”
等到進了自己院子,見五兒穿條煙鬆綠的褙子,袖口點綴著白梅刺繡,內搭條艾綠色長裙,嫋娜可人,滿臉笑著迎了上來:“三爺回來啦。”
五兒一邊給他脫了外衫,換了居家的寬鬆常服,又幫他脫了靴子,套上軟鞋,取了溫水給他淨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