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忠順王爺因愛生恨,將那位琪官打斷了左腿,從此唱不了戲,跑不了路。
忠順王爺也因此對賈蓉恨之入骨,必置其於死地而後快……。
不管是出於哪種原因,這次忠順王爺和寧國府不死不休的架勢,誰都看的出來。
其實忠順王爺奏章中所言之事,哪家權貴沒做類似的醜事,區彆隻在於事態大小,有沒有被暴露於白日之下。
而這樣的違法之事,隻要不是鬨的太大,尋常情況下,是不會致世襲勳貴於死地的,這幾乎成了朝堂上默認的規則。
連一向自詡清高的文官,似乎也接受了這一潛規則。
而這次忠順王爺借著賈珍父子事發,順勢將這些陳芝麻爛穀子都抖露出來。
有些事情甚至都不是今年發生的,可知他想對付賈家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就收拾了一堆罪責。
賈琮移禍江東的手段,不過是給忠順王爺提供了一個爆發的時機。
而朝堂上的各衙官員想到的,卻會更多一些,誰都知道忠順王爺是當今聖上的從龍之臣,是聖上最信重的同父異母兄弟。
他如此激烈突兀的言行舉動,是否就代表了聖意?
忠順王爺的舉動,也讓朝堂各衙官員心中的天平加劇了傾斜。
而就在忠順王爺的奏本上報之後,很快嘉昭帝就下了禦示:“令大理寺、宗人府嚴查諸事,確證屬實,以國法嚴懲!”
嘉昭帝這一句言簡意賅的禦示,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朝堂官員還不明白,那就可以集體買塊豆腐撞死了。
當年聖上與吳王相爭,以寧榮賈家為骨乾的四王八公,兩不相幫,隻作壁上觀。
而聖上登基之後,四王八公因在軍方沉浸數代,盤根錯節,已成尾大不掉之勢,於文武朝政深有牽製,此事讓聖上長了十幾年的疙瘩。
隻是四王八公,起於大周立國之功,根深蒂固,又有太上皇的臉麵,不好輕動,聖上也一直沒合適的發作理由。
如今寧國賈家隻剩下一對紈絝飯桶子弟,已是平陽之虎,西落之日,聖上再也沒耐心姑息,這是要殺雞儆猴!
嘉昭帝的這句禦示,就像壓彎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四王八公影響下的武勳群體已失先機,終於朝堂風向徹底倒向一邊。
對於文官來說,聖上是九五之尊,一言一行關於國體,有些話聖君是不方便親口的,作為臣子自然是要代其勞。
既然聖心已顯,朝堂官員,隨波逐流,各顯其能罷了。
首先是都察院的快嘴禦史們,早就蓄勢待發,彈劾寧國賈家的奏章猶如六月飛雪。
厲言寧國襲爵人與血脈世子,為非作歹,罪大惡極,貴勳之家,觸犯國法,與民同罪,絕不可姑息。
刑部、大理寺等其他官衙也不甘落後,相關的彈劾問罪奏章緊跟其後,群情洶洶。
而接下去幾天,被寧國府肇禍迫害的苦主,像是不約而同,陸續到大理寺舉告寧國府倚仗權勢,荼毒害民的諸般罪行。
而市井民間,關於寧國府以權勢害人,罪大惡極,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的言論,塵囂日上,不可遏製。
仿佛不久之前,市井民議瘋狂攻擊張守安的情形,再一次在神京城上演。
至於這一切的背後,是否有人在推波助瀾,誰也說不清楚,這種事情很多時候就是筆糊塗賬,你覺得它有,但你永遠說不清楚。
而忠順親王的確為皇帝肱股之臣,在這關鍵時刻,又向嘉昭帝呈了第二本奏章,發出了最致命的一擊:
寧國府襲爵人及世子,無視國法,奸邪凶戾,殘害黎庶,重罪已昭,辱沒勳誥,傷及國體,灼請削寧國爵!
(本章完)